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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放棄未來,因此也不放棄現在】- 一票的價值

2018/11/22閱讀時間約 3 分鐘
如果你很討厭民主派,覺得民主派比建制派更「禍港」,你可以快速略過下文。但如果你還在考慮星期日會否投票,沒有足夠的動力,那麼或許下文可以協助你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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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的聲音被撲殺了,進步的政治主張被攔阻於議事堂外,議會死氣沉沉,連跑政治的記者都意興闌珊。這樣的議會有甚麼意義呢?我們那一票,還值得投嗎?

我不相信票投一個議席就能挽狂瀾於既倒。我不相信香港的議會能為市民帶來真正的轉機;正如我參選時所言,議會內外互為主客,密不可分,真正的變革必會在街頭發生。立法會議席對於今日的香港,是雞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無法促成大變革的議席,有著難以取替的功能。在沙中線出現工程醜聞時,議員能借助形勢能逼迫政府面對公眾,令立法會加開特別會議及政府開展獨立調查委員會,公佈部分它寧願隱藏的資訊;在每年一度的財政預算案中,議員替公民團體索取資料,例如本研社會經常與友好議員聯絡,獲取研究資料,而政府是不會應公民團體的要求直接向他們發佈這些資訊;議員的發言和辯論能導向輿論,我在立法會時第一條提出的辯論便是關於2047年前途問題,在議事堂上提出有著重要的象徵意義,另外最近慢必關於性傾向歧視條例的議案辯題,也葉劉爆出金句,炒熱議題。更別提每逢有社會議題時,記者都總愛向立法會議員扑咪;以往我在任時,每逢青年議題、憲制議題等,記者朋友必然向我索取回應,以作平衛報導。

所以,「議席無用」論,只能是說對一半。對民主大業而言,一個議席的得失,也許並非生死之別;但對積累公民社會的力量而言,多一個質詢時間、發問機會,多一位傳媒扑咪的對象,也是累積成功的一步。有人相信應「盡地一博」,全面退出議會:新加坡是一個絕佳例子,證明在野黨派退出議會並不會使它更壯大,反而失卻許多組織動能和影響社會的空間。在台灣黨外運動如何受到壓逼之際,也沒有撤出議會的打算,反而加緊投入,以「地方包圍中央」,嘗試在不公制度爭取最大空間。瀕死狀態能激發公民社會的意志,對我而言,是動畫化和近乎幻想的期望;死水之後,只會是更幽黑的深淵。

極權也需要遮醜布:831欽點機制,也必需以「一人一票」作「假普選」的自圓其說;功能組別掌權的議會,也需要有一半民選議席來添加「民主成份」,而建制派亦要盡力競選以營造選舉爭持氣氛,來稀釋制度內那殘暴的極權味。假如極權在說謊詭辯時沒有人義正辭嚴的反駁,那怎能期望會有更多人揭掉起義?可能你會認為自己已看透這些建制爛把戲,但假如我們的目標是遠大一點,明白民主工作也是說服一些蒙在鼓裏的人,或者我們需要超於自身的考慮,嘗試以行動和理想感動更多人。選舉是硬仗,北京一直詆毀、破壞英殖傳承下來的議會傳統,就是要立法機制失信、議會失格,在三權分立的製度之中壓縮立法以及司法機關,讓行政機關獨大。極權愈破壞我們珍而重之的值格,我們更要捍衛;支持議會的重修,乃是向極權投反對的一體兩面。無論你有多討厭民主派,至少他們是比建制派更講文明,更講價值。

在極端危難的環境,雞肋,反而成為我們重要且僅有的資源。我的立場是,與其選擇浪費,倒不如學會如何烹調:與其選擇不投票,不如我們繼續尋找可以合作的空間,互相激勵提醒,以有效的方式推動公共輿論和促進眾人參與政治。政治是痛苦的,我的政途比更多人艱困;但我選擇將憤怒和失落消化,在政治上的激情消退,就慢慢在私人生活上重拾動力,像一個雙渦輪轉機,互相觸發、推動,周而復始。對於現況,我的絕望不亞於各位;對於未來,我就只有近乎信仰般的希望和信念。我不放棄未來,因此我也不放棄現在。

李卓人勝選對我而言,也有一個極為重要的原因:在傳媒就勞工議題追訪議員(俗稱拎bite)時,我不用再只看到工聯會陸頌雄及何啟明兩位腦殘。看見如斯質素的人出現在新聞上,很倒胃口。議會內牛鬼蛇神已夠多,我希望,不要再多一個。

星期日,想想林鄭月娥囂張的容貌,打個冷震,再去投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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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冠聰
羅冠聰
羅冠聰,24歲,香港眾志創黨主席,學聯前秘書長、常委,香港立法會前議員,歷史上最年輕的立法會當選人。幾年在學運和民主運動的累積,成為了一個有獨特故事和感悟的人。 政治是走鋼索的技藝,步步為營,風愈猛烈、肩膀的負擔愈重,每一步就更要分外小心。沉穩、堅忍、專注,是我們在這個不安世代向前的不二法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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