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牙在LGBT平權上,看似走得很前面,除了和異性戀一樣在同樣法律框架下可結婚可領養小孩外,政府單位也特別成立LGBT中心、反歧視熱線、為受歧視的受害者成立紀念碑、每年都有大遊行及各種市集、音樂會活動等,但這大多是針對成年人而言的保障及平權宣傳。
2018年8月通過性別認同法律(Lei da identidade de género)後,目的在於要更加保障每個人對自己的性別認同,並保護其性別獨特性。這個法律同時將可更改行政文件性別的年齡由18歲下修至16歲,成年者只要有醫生診斷證明即可更改性別,而未成年者也只須多附上父母的同意書。新法律到此看起來對於大部分人的影響很小,沒有太大反對聲浪。
然而,在今年8月中,教育部依此法律,發布了施行細項,其中最具爭議的一點是第五條第三款,規定學校「必須確保兒童或青少年在行使其性別認同權時,能夠依其意願,並確保其隱私與個人獨特性,使用適合的廁所和更衣室」。
Entre os pontos mais polémicos do diploma está a alínea três do artigo cinco que estabelece que as escolas “devem garantir que a criança ou jovem, no exercício dos seus direitos, aceda às casas de banho e balneários, tendo sempre em consideração a sua vontade expressa e assegurando a sua intimidade e singularidade”.
法條也為整個學校社區提供訓練教育和宣導,目的在於使「學校是一個自由和尊重的空間,沒有任何壓力,暴力或歧視」。
O diploma prevê acções de formação e sensibilização de toda a comunidade escolar para que “a escola seja um espaço de liberdade e respeito, livre de qualquer pressão, agressão ou discriminação”.
這下糟了,所有「正常孩子」的爸爸媽媽開始緊張,覺得會有跨性別孩子跟我家的孩子用這一個廁所跟更衣室,這怎麼行呢! 孩子可以開始決定自己要用男廁還是女廁,這成何體統!
唉,說穿了大家都是偽善者! 還是不願意真正接納這些孩子,還是不願意正視自己孩子也可能是這群少數人。
葡萄牙還是有強大的保守勢力,PSD與CDS-PP是最大的中間偏右黨團直接提出拒絕教育部的施行細項,備了近三萬人聯署的請願書,直指教育部是違反了法律規定,干涉每個學校施行教育的自主權,並稱這樣是在學校施行性別意識形態教育的違憲行為。
反對聲浪抗議的其中一部分是關於教育部竟然挑在沒人上班的8月頒布細則,然後9月開始就要實施,未免太不給人時間討論及調整。這方面我可以理解,但其實所謂的細則,也是一個方向而已,本就可以在施行中依各校情況調整。葡萄牙早有學校在法律頒布之前,就尊重這些少數孩子的性別認同,不強迫他們使用不屬於他們性別的廁所(通常是另立了一個通用廁所)。
其它相關施行細節,規定除了廁所及更衣室外,跨性別孩子可以選擇在學校文件上使用男性或女性的名字(葡語常是同一字根,有男生名及女生名),若是有制服也可以選擇穿著男生或女生的衣服等,希望透過法律的支持能讓這些孩子得到更多做自己的勇氣啊! 在真正能更改自己性別之前,在學校能得到更多保障與尊重,並可以堂堂地認同自己。
台灣目前也看似走在亞洲最前面,但我們都知道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在更改性別的條件上更是非常嚴苛,期待台灣也能對跨性別者的保障有更進一步的進展。希望藉本文表達,就連在全球LGBT平權前端的葡萄牙,對於此議題都有不同甚至非常對立的社會意見,希望每個人可以有更多同理心,在討論的過程中能設身處地為這些少數孩子著想,任何一個不經心的評論,都可能深深刺在他們心裡。
無論我的孩子是圓是扁,想當男生還是女生,想愛男生還是女生,我都會無條件支持他。對著孩子,我也開始告訴他,世界上有好~~~多不同的人,不是外表上我們認為的非男即女,說不定幾年內,他就會在學校廁所裡和女生一起上廁所也不一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