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歲稍長後的這幾年,開始不經意的關注長照議題。一眼望去,散落在桌前書櫃上的龍應台【天長地久】、張曼娟的【我輩中人】……很難忽略關於生離死別的議題。
十八歲離開家鄉外出升學後,便收起羽翼,在這諾大的城市停留,開啟了客居他鄉的生活,漸漸習慣……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步調………春去秋來轉眼間,這待在他鄉的時間,反而比家鄉更長久。
要說野心……自己倒沒什麼雄心壯志;要論功利……三餐能溫飽不受凍,粗茶淡飯的日子,能過的去倒也不講究;自已淡薄名利的性子,到底是什麼時候養成的?想來也是一頭問號。
對於人生的起伏,自己看的很開;對於生死,也是秉持著豁達性子,直到那場夢將我驚醒……
夢中,她與姐姐走在花園裡,只是一個頓步、仰倒……還來不及聽到尖叫聲,便被一陣撕心裂肺的疼痛,直接痛醒……驚甫未定的撫著心口,一身冷汗的問:“夢? ”頓了半晌,才緩緩的回過神來,自已孤身一人在半夜三點的零晨時分,被一場夢痛醒了……
我可以看淡自己的生死,卻不能無視母親年事已高的事實。
年少離家時,曾笑著對母親說過:“我飛的越遠,你才會越想念我。”還記得當時,惹來母親的一頓白眼。
於是乎,我在他鄉努力工作充實生活,平均每個月一到二次的回鄉探視母親,逢年過節的魚雁往返,對於我長期的滯留於他鄉,母親總是帶著包容的寵溺,讓我做自己想做的事,卻雲淡風輕的訴說著,自己三高控制的情況,及足膝有漸漸退化的跡象……。
時間,帶給我的不只是智慧的增長;相同的,也為母親年老的身體帶來機能的退化。
一個人的生活,能學習到的是獨立自主,及有處理所有應變的能力;在這些年的繭居下,多了很多的時間讓自己思考,在靜下心來仔細聆聽內心的各種聲音,學會分辦他人言詞外的弦外之音,懂得以不同的角度切入,分析每一種可能性,體悟【世事洞悉是學問,人情達練皆文章】的處事學問。
而後,慢慢的練就不是解語花,卻善於調解人與人之間的語言交流障礙……這倒是我始料未及的。
一次與友人的閒談中,言至夢中的情況,淚水突然無預警的潰堤,不僅僅嚇到朋友,也嚇到自已,在大庭廣眾下落淚不是主要的原因,是……已經有許久不曾因為自己真實的情感波動,而情緒失控。
我承認自己是個情感豐沛的人,常因為一首MV,或一小段動人的故事,就惹來自己的熱淚盈眶,但……這絕大部份不是來自自發性的情感,僅僅是單純的易感;這次的「情緒失控」讓我反思……這些年在異鄉生活,到底對還是不對?
母親有四個小孩,而我…是唯一一個留在外地工作的遊子。在母親眼裡,也是唯一能事事體恤她的女兒;不是我孝順,是對於生長環境,與自己有著莫大差異的時空背景下的母親,我只能含著竉溺眼神,包容她所有的一切,正如當年她無條件的包容我所有的任性一樣。
時光流逝的速度,比我想像中還快;隱隱約約間,還能聽到時針跳躍的聲音……。
【樹欲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人生……就是吃一頓飯,就少一頓飯;而我………不想讓自己留下後悔。
於是,寫下歸鄉的時間,開啟倒數。
媽~你長年客居他鄉的女兒,要回家“盧”你了,做好心理準備吧!(拋媚眼ing)
(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