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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蘭奶油酥餅加茴香小鼠的日/異常

如果到荷蘭人的家裡做看新生兒的拜訪時,荷蘭人會拿一片圓形酥餅,在上面塗上奶油,然後再灑滿小老鼠,讓小老鼠被困在奶油無法亂跑,再奉予來訪的客人
The Residue(餘剩), 2019 油彩 來源:linhuei_chen ig
藝術家媽媽心裡話:生第一胎哥哥時,來訪的客人被招待了藍白混合的茴香小鼠奶油酥餅,第二胎妹妹時,則是粉紅與白色的組合,希望這個社會能接受更廣的性別光譜。
奶油酥餅加茴香小鼠!? 不是故意要用標題驚倒讀者,實在是這荷蘭點心在荷蘭文就是被稱做酥餅加小老鼠(beschuit met muisjes)
如果到荷蘭人的家裡進行新生兒的拜訪時,荷蘭人會拿一片圓形酥餅,在上面塗上奶油,然後灑滿小老鼠,讓小老鼠被困在奶油無法亂跑,再奉予來訪的客人,這個荷蘭獨有的小點心在荷蘭文稱作 Beschuit met muisjes (Muisjes®, muis 是荷蘭文老鼠的意思,字尾加上je後,意思變成”小老鼠",這裡是小老鼠的複數,因為是很多小老鼠被放在餅干上),小老鼠其實是一種茴香籽上包覆著糖霜而製成的小糖果,因為外觀看起來就像小老鼠所以就直接拿來當這個小糖果的名字了。茴香籽糖雖然不是亞洲人習慣的甜食口味,但我還並不排斥,如果去看新生兒時,主人招待這個點心,絕對是會開心接受一起分享家裡有新生兒的喜悅。
口感像烘烤過的乾吐司的圓形酥餅,在上面塗上奶油(通常是人造奶油,因為比較容易抹在表層),最後灑上茴香小鼠糖粒,超巿裡通常賣有藍白混搭(男嬰)和粉紅與白色混搭。
右邊是我將生產後收到的哺乳草本茶(Geboortethee)裡挑出的茴香籽以及小鼠糖粒,真的很像小老鼠呢!
小老鼠這個名稱的由來在荷蘭歷史上並沒有統一的說法,有人說是因為外形就像小老鼠,也有一說採用老鼠的繁衍能力做為象徵。

De Ruijter 小鼠糖粒的歷史

其實從中世紀開始,因為當時的衛生條件及醫療水準仍不夠高,整個懷孕及生產的過程對孕/產婦及胎兒/嬰兒的生命都充滿了風險,所以一個小孩平安的生下來,是整個街坊鄰居都會一起慶祝的喜事,從那時就有了提供給到來道賀的親朋小點心的習慣
早期的粉紅-白色小鼠糖粒包裝 (影像來源:De familie De Ruijter van de Baarnse muisjesfabriek oorspronkelijk afkomstig uit Eemnes, author HENK VAN HEES)
依據小鼠糖粒最有名的製造商De Ruijter,在創辦人C.R. de Ruijter於1986年成立點心坊時即開始了小鼠糖粒的製作與販賣,在當時只有一開始粉紅色與白色的小老鼠糖粒 ,現在荷蘭人很習以為常的藍色小鼠糖粒原來是在1994年後才開始販售!

荷蘭皇室與茴香小鼠糖粒

歷史超過150年的De Ruijter除了早已獲得荷蘭皇家對於該品牌的認證之外,在荷蘭皇室成員的出生時,他們的小鼠糖粒也是不可或缺的文化傳統成員!除了我們現在常見的小粉紅、小粉藍和小白外,在荷蘭我們當然會聯想到那有沒有粉橘小鼠的存在嗎?答案是有,我從來沒在超巿見過,但粉橘小鼠糖粒居然早在1938年就開始被製造,比小粉藍的歷史還悠久!在1937年,當時的荷蘭皇后茱莉安娜懷著皇胎,預產期在隔年初,當時的經營者Cees (第三代)和 Piet De Ruijter(第二代)有了製作橘色小鼠糖粒給皇室的想法,在1938年1月31日小公主畢翠絲(也是荷蘭的前任皇后Beatrix Wilhelmina Armgard)出生時,De Ruijter第一時間抱著一大罐橘色小鼠帶去皇宮祝賀的事在當時搶了媒體不少版面,並且從此,在皇室成員出生時,提供橘色小鼠糖粒酥餅成為了一項皇室傳統。
依時間推測,照片中的人或許是第三代經營者 Cees de Ruijter在小公主出生後帶一大罐橘色小鼠糖粒前往皇宮祝賀的歷史照片。 影像來源:De Ruijter官方網頁
1967年四月二十八日,為慶祝當時的荷蘭王子(現任荷蘭國王)威廉.亞歷山大( Willem-Alexander)的出生而準備的超大型茴香小鼠酥餅給父親克勞斯王子(Prince Claus)品嚐。 圖片來源:荷蘭國立檔案中心,攝影師:Koch, Eric / Anefo
被吃掉的小鼠奶油酥餅與被消失的點心碟
在我生產後,經驗老道的荷蘭婆婆早就從家裡帶來好幾個點心碟以及買好酥餅、奶油、和小老鼠糖粒在我家的廚房備用,好讓客人來訪時可以招待他們。在荷蘭,我生完小孩的隔天就回舒服的家了,身體仍需恢復,所以招待客人的工作就是由先生或是婆婆則負責,所以我生了兩胎,自己從來沒準備過這點心給客人過,這也造成了一個秘密小插曲: 既然我都沒準備過這點心,都忙著在照顧嬰兒,所以跟本不知道那些點心碟是婆婆帶來的,再加上是平凡到不行的白碟所以更不會注意到,只在有一天發現家裡儲藏室有一堆無用的小白碟放在那裡,自己從來沒用到過,覺得很佔空間。在懷著妹妹開始上藝術學院時,有一門課我和一個女同學搭擋需要完成一個影像視頻,就在她正好提到她有一個點子是想要丟一堆盤子到牆上時,我馬上想到我家那堆沒用的盤子,完全可以拿來為藝術犧牲,就大方地都送給她了去洩憤了,直到第二胎妹妹出生時,先生提到婆婆跟他說她找不到當初特意留在我家的盤子時,我才知道我家怎麼會有一堆莫名其妙的盤子!!好險也不是貴重或有紀念的東西,我們就當作盤子們莫名其妙(被)消失了....
如果當母親是一個放手的過程,那他們離去後,剩下的是什麼? 來源:陳琳惠創作
這次受了海牙藝術協會的邀請,和其他領域的藝術家聯展,喜歡挑戰的我,在大家討論佈展空間時,決定利用該建築一個在過去被用做廚房的空間,依其空間特性做一個場域特定(site specific)藝術創作,常常結合荷蘭事物來創作的我,在這次使用了不少小鼠糖粒來做創作的內容,結合其他媒材的組合來討論母親身份(Motherhood)。
為了結合家務及減少通勤時間,目前我是在家從事創作,和租外面的工作室相比各有好壞,其中一個壞處就是可能別人會來摸我未完成的作品,我家小孩從小(其實現在也還很小,四歲跟六歲)就知道媽媽的作品不能摸(媽媽教育成功!),只會來偷吃糖,大概是這次的作品是荷蘭人覺得很親切的小鼠糖粒,加上又故意畫的又很仿真,某天公婆來,某個時刻,婆婆居然沒問就伸出她的魔指往以上照片中的碟子伸去並在表面磨擦(要看是不是真的小鼠?)被我看到後趕緊跟她說母湯,上面的油彩還沒乾的話,那我數小時的心血就全毀了,展期已近迫,作品被破壞的風險真是無法承受,沒想到,事後跟先生提到這件事時,我先生居然說:其實我也有摸耶... 天哪,希望我可以順利展出啊。
藝術家媽媽的異常生活
藝術家媽媽的異常生活
有多元背景在荷蘭定居的台灣女性,在生了第一胎後開始拿起畫筆,懷著老二時,異想天開申請了荷蘭海牙皇家藝術學院藝術系,沒想到還申請上還真的挺著八個月大的肚子去上課,一邊顧小孩,工作,完成了四年的學業。目前從事藝術創作及藝術治療研究,因自身的離散/移民經驗,喜用記憶及心靈圖像的研究來探討世代離散及創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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