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自我介紹一下吧。」面試官假裝低頭翻簡歷，掩飾了一個哈欠，最後一個面試者的簡歷怎麼也找不到。
「我來應聘前台。」女人說。
「可我們有前台。」面試官抬頭看了她一眼，比現有的前台漂亮。「你們沒前台，她剛剛死了。」
「我現在就可以叫她來親自請你出去。」
女人笑起來的樣子有親和力，不笑的樣子有統御力。面試官拿起電話，撥了前台號碼，電話沒人接，嘟嘟嘟嘟，女人的食指在大腿上跟著電話聲打節拍。
「不巧，前台不在位置上。」面試官掛了電話。
「她在位置上，只是再也不會接電話了。」女人似笑非笑的樣子。
「我不是個很有幽默感的人。」面試官盯著女人的眼睛，察覺不出她的話是真是假。
「我是用前台桌上的鉛筆殺了她，一共捅了兩下，第一下是脖子，正中大動脈，刺穿氣管，讓她完全發不出聲，第二下是左眼，太用力了，從後腦勺戳了出來，筆尖沒斷。」
女人拿起面試官桌上的圓珠筆。
「你身上沒血。」面試官說。
「外面下雨，我穿雨衣來的。」
房間沒有窗戶，面試官無從判斷是晴是雨，圓珠筆在女人的手指間打轉。
「她的屍體在位置上？」
「準確點說在位置邊，她在拉桿箱里。」
「你先回去等消息吧。」面試官說，今天前台確實帶了拉桿箱上班，晚上要直接飛去度假。
「那我把拉桿箱放你後備箱吧。」圓珠筆轉得越來越快。
「你明天來上班吧。」
「好。」
女人走了。
老闆推門進來問，「招聘情況怎麼樣？」
「超額完成任務。」面試官把錄取者的簡歷遞過去。
「超額？」
「我多招了一個前台。」
「你消息這麼快？我才剛剛知道前台不見了，只留了一份辭職信，現在的年輕人真不靠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