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而慵懶的日子

　　女生每個月都有那麼幾天神秘而慵懶的日子──這是亙古不變的循環。

　　每個人的體質不同，跡象也不一樣。據我所知，有些人是雙頰額頭狂冒痘痘；有些人是抱著腹部疼痛難耐，不服止痛藥無法下床；有些人是著魔似地久眠，幾乎可以睡上一天一夜……當然，其中也有天賦異稟者，那幾天文風不動，除了如廁隨身多帶一塊「吐司」，其他與平日無異。

　　弟弟曾經斗膽問過：「你們女生，『那個』來的時候會怎麼樣？」

　　我轉頭正色看他。問出這麼個問題，「暖男」經驗值估計要上升不少吧；對我而言，此問的體貼程度直逼「幫剝蝦殼」。將女生常見的種種跡象告訴他，並補充道：
　　「我們家的女生很幸運唷──屬於『那個來』不會疼痛的體質。」看過有朋友「情節」嚴重，疼得捧腹不已，寸步難行，教所見的人泫然欲泣，幾乎要脫口而出：「得了，妳還是請假在家吧！」

　　「不過，除了很容易長痘痘外，我也會變得非──常──嗜睡喔。」

　　明明已經睡滿六至八小時，睜眼下床梳洗過後，回頭還想倒頭再睡。作息一切正常，眼皮卻二十四小時都相當沉重，時常會被關切地問：「妳看起來好像很累？」這種時候，怎麼會有女生不嫌麻煩呢？雖然這些日子，於學生時代會是很便利的請假理由……不過，如果可以像個男子漢一樣，倒可以免去這些生理差異所造成的不便與折磨。

　　上週五開始，身體沒來由地疲憊。「妳看起來很累呢？」合作的節目主持人於錄音前的空檔問。「啊，應該是……不知道為什麼很想睡覺呢。」

　　當晚果然睡得很好。就算午後才喝了杯奶茶，睡得還是很沉很沉……隔天是禮拜六，我更是一路睡到了將近中午。正覺反常，一進廁所，謎底立刻揭曉。接下來幾天，從早到晚──掀開棉被下了床，再到脫鞋鑽進被窩──都昏昏欲睡……想方設法迴避了大部分消耗體力的活動。

　　室友茵茵在這樣的「非常時期」，睡上整整一天、猶如冬眠之獸的光景，實在不稀奇。然而，在這個世界上，有成千上萬的女性在奮鬥著，儘管疼痛、多眠、疲憊、焦躁……還有那麼多家務、課業與工作需要完成；有時候看著下午才起的茵茵，還要接著與複雜難解的法律案子纏鬥，甚至熬夜開會討論報告，便不禁想：確實沒有什麼事情可以擊倒我們！

　　此刻，如果我周遭的空氣能被讀見，映入眼簾的恐怕是由粗獷黑色字型所寫成的「這幾天真是麻煩啊」，儼然是漫畫裡常見的焦慮女主角的吶喊──雖然如此，這股藏在我們身體內的魔力，卻能孕育出生命。這股每月一次的汩汩紅潮，與血管裡奔流的河道有著一樣的顏色，象徵著原始的生命力量。思及此，這麼個亙古不變的循環、神秘而慵懶的日子，竟變得閃亮溫柔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