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蚋堡殘花》貳拾壹、尋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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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父親過世,到後事結束後,又過了一個多月,現在已是寒月見底。與美麗姐招呼過後,我便與惠君姐往捷運站,今日便向彰化去。惠君姐說,既然去彰化吧,便不急著回來;就作遊玩,閒走幾圈也好。
「那惠君姐,你記得地方?」
「記得吧。很久了,路說不定變了。」
「在哪裏啊?」
「到了再說。」
惠君姐賣這關子,令我疑惑。像是剝去這段旅程中最要緊的事情,這段旅程間,我成了一無所知的人,沒了目標,公車、捷運的震動,都令人感到難以捉摸。
「等等先去萬華,我們龍山寺下車。」
「啊?惠君姐要去哪邊?」
「我們去西昌街一趟,」惠君姐一邊玩弄把手,一邊若有所思。
「我要拿個東西。」
幾十分鐘,我們轉了車,從紅線到了藍線,在龍山寺離站。我隨惠君姐下了車,出了站走上地面,到了廣場。
「哦。」
「怎麼了?」
「啊……沒有。」
我笑笑。惠君姐不曉得,去年的我在這片廣場,寫了不少東西,見到夢露以前,印象最深,是這龍山寺大山門。那天我溜過這廣場,又溜過了半條西昌街,第一眼,就見了夢露。
我與惠君姐徑直往西昌街走去,沿途竟無人認得惠君姐。我隨惠君姐進了樓間通道,她便令我暫待走道,自己上樓去了。我在走道等待,四處觀望,只覺得灰暗不透風,那幾盞弱燈充斥不了廊道間,幾近裝飾。
不一會兒,我聞梯間有腳步聲,是惠君姐。
「這樣啊,那你自己多注意了。」
「不用擔心,那麗娜最近怎麼樣?」
「麗娜走了,不知道去哪兒。他沒留消息,我就沒多問。」
「……這樣啊?」
「那夢露你還會回來嗎?」
惠君姐腳步停了下來。
「不會再回來了。」
我見惠君姐下了樓梯,手上拿著一張日曆紙,破破爛爛。
「走吧。」
「拿了什麼啊?」
「反正要回彰化,想找的人,順便一起找。」她將日曆紙遞給我,我攤開來,上面寫了地址,在高雄。看來,不只要去彰化,這次還要去到更遠。
「稘宥,我們先去高雄,再去彰化。」
看來,惠君姐有主意,目標訂得很是明白。如此,我倒沒了疑惑,就隨惠君姐去;到了臺北車站,是中午,我與惠君姐直接入了站,便上了火車。是十二點四十七的班車,我與惠君姐入了座位,終於暫歇。
「上車了,你可以先睡一下。」
「啊,好。」
「稘宥你好像什麼都說好啊。」惠君姐笑笑。
「什麼都說好……?」
如此一想,多數時候,我習慣應聲,都是「好」。或許是父親的關係吧。自讀書以來, 我若有事情要駁,那便要遭來父親冷言相待;父親習性,若有所求,也必先有所付出。那代價是學業成績優異,我沒有那代價可支予父親。
「所以,我常說好,因為父母說什麼,只能說好嘛。」我笑笑。
「久了就習慣了。」
「這樣啊。」
惠君姐瞧著我,予了一個微笑。我見惠君姐微笑,突然覺得,像母親。
「你爸聽起來,很嚴格。」
「嗯……是嚴格。我沒達到他期望吧。」
「其他家人呢?」
我搔搔頭,心裡思索著這件事情,不曉得好不好說,我一面思索,話間便稍稍停頓。或許是注意到了吧,不一會兒,惠君姐看著我。
「不想講沒關係。就休息吧。」
「啊,也不是。」
惠君姐說的,是一半;另一半,是我從未對他人說過這些。我呆滯片刻,笑意頓起,才想起來,我與惠君姐自相識到如今,竟也會結伴行旅,還陌生嗎?我瞭解她們許多,而她們對我,卻是知之寥寥。
「只是我好像……沒怎麼跟別人說過這些事情。所以有點不習慣。」聽我說完,惠君姐懶靠窗邊,一隻手撐起了下巴。
「……我家裡有一個姊姊,還有一個哥哥。」
「哥哥不知道早我幾年出生,很優秀。似乎在小學二年級的時候,就已經學到五年級的東西了。」說來,我已忘記這事情多年。
大哥稘雄,長我六歲。
印象中,大姐曾說,稘雄哥體弱,不適運動,自大姊有意識以來,稘雄哥總是在父親督導下,吃藥、學習。父親自那時起,滿房子裡堆滿了中藥,成日研方設法,要補大哥身子。大哥體虛,但仍好玩,遇事物有所好奇,便耗時專注,往往半日。
入學那時,大哥一年級,只不過待了一學期,後來便在老師協調下,用了寒假時間,先上完了一年級課程,去上了二年級的課程。我聽大姊說,大哥進步神速,她還懞懂,但知道當時家中好樂,父親總說「這真是光耀了我們許家門楣」,每次大哥考試回家,家裡總要煮上滿桌大菜,以示鼓勵。
縱然大哥吃食不多,那又有什麼所謂?父親要家裡準備,家裡便是準備。家裡著實熱鬧。
   又說,大哥升上二年級那年,其實讀的書,都已是四、五年級教的了,父親滿意之極,常要與左鄰右舍誇耀一番,家裡時常有三五好友往來,吃酒、談天,談的是遠大夢想,談的是吾兒非常。
「真是神童誒你大哥。」惠君姐眉頭一皺,滿臉是驚訝,我點點頭,挑眉笑笑。
「嗯,稘雄大哥真的是神童。報紙上才會看到那種,不過,」
「不滿八歲就去世了。」
惠君姐一聽,兩眼瞪了個老大;我大吸口氣,又嘆了起來。
「大哥的身體,是『玻璃娃娃』,惠君姐聽過嗎?」
「沒有,什麼是『玻璃娃娃』?」
「大概就是一種……從出生骨骼就有問題的病。因為骨骼有問題,所以有些稍微激烈的運動,都有可能讓身體出現嚴重的傷害,像玻璃一樣,一摔就碎。稘雄大哥就是患了這種病。」
似乎是我三歲時候。
大姊說,我越來越好動,經常在家中到處跑。那時大姊常事家務,總是與母親一同照料我,而稘雄大哥則是在父親的書房讀書。大姊忙碌時,我無人看管,便獨自一人家中亂跑,到處玩。家人忙碌,沒有誰有時間照料我,稘雄大哥書讀完了,出了房門,見了我,便與我一起嬉戲。
不過,這小小舉動,便出了大事。
「所以是因為你跟你大哥玩,大哥出事了?」惠君姐眉頭小皺,兩眼惴惴。
「對啊,哈。」
我笑笑,便從椅上稍稍滑落低坐,手撐著頭,惴惴不安。
「……稘雄大哥意外去世,因為我。我有時候會想這件事情……如果死的是我不是稘雄大哥,爸可能會高興多了。家裡好像也會不一樣。」
「傻小子,別亂想。」
惠君姐小嘆了口氣。
「你大哥那個身體,長大好不到哪裡去。」
「可能吧?可是來不及,那之後家裡就變了。大姊說,我還太小,沒記憶,但家裡氣氛變得很大,我爸對所有人常常都不耐煩。有時候還會在房裡摔東西。」
我與惠君姐閒聊,說起那段時光,如今卻有不同感觸。雖然父親待我,不能稱上如何地好,但若細思,才發現父親從未將稘雄大哥之事,怪罪於我。
可是冷漠,始終是父親之於我無可取代的印象。
「惠君姐,謝謝你耶。」
「謝謝我?」
「嗯,」我像拾得了寶物,心裡倏然振奮。
「剛才這樣跟你聊天,想了一下以前的事情,突然覺得……好像沒有那麼糟糕。」
我是錯了,真是大錯特錯。原來,人去了,仍有許多答案是埋藏在記憶之中的;傻的,是往日之我未曾想過回頭細看諸多種種。那是不歡愉的回憶,但經歷那些不歡愉,若也能回過頭去思索那些不歡愉,是不是我便能將那些至今丟失了的親情,都找回來?或許是吧。但到了這當下,此般思索,也早已沒能尋得答案。
不過,我有運氣,仍是尋得了些線索,得以揀湊些許父親樣貌。
火車喀啦、咖啦,不斷行進,我看著惠君姐倚窗小睡,側影予我一種懶洋洋感受,經途間,陽光還不時親暱上她微皺眼尾,看了,不禁觸情。我拔出紙筆,正要書寫,一旁乘客卻轉過頭來喚我。
『許稘宥,想到什麼了?』
我瞥眼竊看,是父親。
『爸?』
『你在寫什麼?』父親用下巴指著我腿上筆記,挑眼弄眉,好痞,弄得我不大高興。
『想到什麼寫什麼。』我隨意答道。
『那你想到什麼?』
我轉過頭去,與父親雙眼對視;父親仍是一雙自信的眼,看著我。我稍有猶豫,但仍眼睜睜,盯著父親。
『想到你。』我不禁紅了眼眶。
『這樣啊。』
父親轉過頭去,自西裝外套內掏出菸盒,燃起。
『爸,車廂裡不能抽菸。』
『吁——』他呼出一口大濃煙霧,滿臉仍是笑容。
『你要去哪裡?』
「我——」話才開口,我才發現自己不覺間,竟沈沈睡去。
「怎麼了?稘宥?」
「沒有,」我一邊抽著鼻涕。「只是做了個夢。」
「過來。」
「啊,」惠君姐伸手,將我的臉攬去她肩上,輕輕摸著我的頭。
「沒事,沒事。」
「稘宥,想哭就要哭。」
但我心裡緊張,趕緊用力抽氣,把涕淚都收了回來,抬頭。
「沒事了,惠君姐。」
「沒事啊?那就好了。」
這車途漫長,到了左營,暮色已至。出了站,惠君姐便領我先找了間旅館下榻。旅館櫃檯前,服務員詢問房間,我本要插嘴,但惠君姐卻只要了一間房。
「惠君姐,我們……一間房嗎?」問完,惠君姐轉過頭來。
「會介意嗎?如果要的話,我再開一間。」此時,服務員直盯著我們倆瞧。
「啊……我沒關係。」
話雖如此,但我著實緊張。倆人進了房裡,惠君姐只交代兩句,要我稍做整理,便開始邊脫衣服,邊走進浴室沖澡,搞得我愣。
我將行李安置後,便想起來,惠君姐都還沒告訴我,到底到了高雄,是要找誰。不久後,浴室門開了,熱氣蒸騰,惠君姐穿了大件浴袍,一面搓著頭髮,走了出來。我見惠君姐模樣,像演電影,那些金髮的女郎從沐浴後,都是這樣走出來的。
「該你了,快去洗洗。等一下我們去吃飯。」
「啊,好。」
我在浴室沖澡,一面思索惠君姐,她身影令我想起一部電影。那電影裡,男主角離家出走,遊蕩街頭,與一個吉普賽女人相識。那吉普賽女人替他算命,得知這孩子為了尋找他失蹤幾個月的弟弟才離家,於是便帶上他,走遍四海八方。但弟弟呢?早已找不著了。如此幾年過去,那吉普賽女人與他相依為命,淪落天涯。
「胡思亂想。」我拍了自己一臉,省得腦袋成醬糊。
十幾分鐘時間,我便沖了澡,出來;因為心裡害臊,還特別先拿了衣服,在浴室裡穿過再走出來。惠君姐見我從浴室出來,玩味地笑了一下,像是在說我多此一舉。很快,我又花了點時間,吹乾頭髮,便與惠君姐吃飯去。
我與惠君姐路邊漫步,有種久違的悉熟。想起來,前次身處高雄,是十多年前;那時親戚有誰結婚,我便與家人一同來了高雄。我對親戚間往來,多要採取疏離政策,免有多餘麻煩。那一次次交際,親戚間免不了要相互較量,我是小一輩的,自然也成了那親戚間比較時候,賽場上的鬥蟋蟀。
不過我沒怎麼能比,學業不行、技能不行,成天寫寫渾文,只有被瞧不起。那之後,每一年說要到高雄,我也藉事走避,免去煩躁。久了,親戚也沒怎麼見著我。
「對啊!」我趕緊拿起手機。
「怎麼了?」惠君姐見我急忙,狐疑。
「關掉手機定位。」
「高雄有朋友?」
「哈,是親戚,」我停頓一會兒。「是避不見面的親戚。」
惠君姐聽我此言,便抽笑一聲,看來是會意。
「陪我來高雄找人,還讓你躲人。」
「啊,沒事啦。我本來就常做這種事。」
我笑,與惠君姐談起所謂「社群網站,父母不能在,親戚不能在」的哲理;惠君姐聽了直笑。
「你這樣,跟我認識的站璧差不多啊。」
「啊?為什麼?」
「唭!那時候認識一個叫美美,臺中來的,在西昌街跟我們一起做,家裡人不知道,都要東躲西藏,我記得美麗和麗娜找他去唱歌,後來打卡標註他,還被罵個半死。他臺中家人來臺北玩的時候,說要去逛龍山寺那邊,嚇個半死,打死都不去,差點讓家人知道。」
「好辛苦。」
惠君姐只是笑笑。
「辛苦啊,那邊有一大票不敢讓家人知道的。你看那些越南妹大陸妹,來臺灣賣第一個是好賺,第二,就是沒人認識。幾百人幹過,回去大陸還不是清白的很?」
惠君姐侃侃而談,不似當初。她說起這些事情,帶有一股粗氣,但言行舉止間,仍藏蓄幾分溫婉、幾分鴦淑。
很快,我與惠君姐便找了間店鋪,坐下來吃食。久未來到,我仍印象深刻於南部的處處美食;以往來到高雄,我最好吃,是那鍋燒意麵,我極好這口。南部意麵與北部意麵有所不同,是經過油炸起鍋,再行放乾。口感有彈性,控制火侯,不煮爛,便是佳品。
我倆人所點餐品上桌,我便很快舉箸猛嗑;惠君姐見我吃食模樣,目瞪口呆。
「你是很愛吃這個喔?」
「喔,這個很好吃啊!」
惠君姐皺起眉頭,一邊笑,又狀似打量。
「奇怪,之前火鍋店請你吃飯就沒看你吃這麼兇。」
「啊,」我吞下最後一口麵。
「那時候,情況不一樣嘛。我很擔心你跟美麗姐啊。」
惠君姐聽我一說,笑了一下。
「要不要再一碗?」
「好啊!」
這一頓,我吃了兩大碗麵,惠君姐則吃了一碗,其它時間都可說是瞧著我吃。回了旅館,我便自己滑滑手機,看看網路。惠君姐則是打開電視。
「惠君姐。」我聽聞電視聲音,便抬頭。
「怎麼?」
「你喜歡看八點檔啊?」
「不用笑齁,八點檔是無聊啦,但是很好殺時間。」我笑笑,又繼續滑手機;直到雙眼感覺疲累,我才放下手機,暫先闔眼。
但這一夜,我雖闔眼,卻是難眠。這偌大房裡,只有床鋪一張,惠君姐自然得很,我卻不明白,為何只要一間房;胡思亂想纏亂我混蛋腦袋,也不知過了多久,既無入眠,我眼皮不能再忍,睜了開來。這一睜眼,卻令我不知所措。
惠君姐方才關了電視,房裡只餘下小盞黃燈;而那朦朧光線中,惠君姐蜷曲起來,面對著我。我半帶懷疑的,是那自朦朧間穿射而來,似有若無的目光,令我難以確定惠君姐究竟是否入眠。
「別胡思亂想。」昏暗中,我細聲喃喃,但四周靜極,卻仍顯得話音格外清晰。
「在說什麼?」惠君姐臉上仍舊昏黑一片,不見其面,但她問話聲音,卻清晰傳來,令我更慌。
「沒有。」
話音落下,惠君姐不再說話,我便逐漸闔眼。而我思緒正飄,突然感到鋪上有所挪移,又再睜眼,才見惠君姐起身,向廁所走去。不久,惠君姐又上了床;我未闔眼,無意中,瞥見惠君姐罩衫隱約透光,下身短褲僅覆蓋僅止於胯部,曲線晰然,實在擾人。
我不覺大吁一氣,趕緊閉眼。
吁氣一口,便要再吸氣一口,但那口氣,卻全是一旁傳來惠君姐身上香味。我不敢再睜眼,只明白惠君姐這次躺上了床,或許又再離我更近。如此,我仍緊張兮兮。惠君姐與我,數十公分距離。
昏黃燈光下映照她姿體玲瓏,而香氣促我不斷嗅聞——這一夜,很是漫長。
夜晚,我做了許多夢,似乎未曾真正入眠,總在現實與夢境間徘徊,隨時要醒。如此,也不知過去多久。我睜開眼,便先周身環視。惠君姐還未醒來,房裡仍然昏暗,我坐起身,一面瞧著惠君姐,像做盤算。
躊躇間,我緩慢明白,自己正僵持於對惠君姐產生的性慾。
惠君姐仍睡著,我知於此,所以不如睡前那般避諱,卻是直睜著眼,貪婪地盯著惠君姐周身曲緻。
良久。我知道,自己的那僵持,破了。
我細心地斂起聲響,將手伸入褲襠,看著惠君姐,默默地手淫起來。這小段時間裡,哪怕是纖細聲響、衣布廝磨,都令我緊張極,深怕惠君姐醒來。
「吁……吁……」我渾身顫抖,終於結束。這才狼狽的握著滿手濕黏,趕緊往廁所去。但經過梳妝台,看了時間,竟才凌晨四點二十。我翻了自己一大白眼,收著聲響,趕緊進浴室清理。不久後,我清理完畢,出了浴室,卻見惠君姐睡姿厲害,整身都往床鋪中間挪移。
「惠君姐睡相也是厲害。」我搔搔頭,將惠君姐一隻腿悄悄地往旁推去,便躺上床,睡了。
翌日,我還昏沈,聽見惠君姐不斷叫喚。
「稘宥。」「稘宥。」「稘宥。」
「稘宥!」
「啊,」我睜眼,惠君姐已換好了衣服,坐於床邊。
「幾點了啊?」
「十一點,起床了。我們去吃午餐。下午去找人。」
洗漱完畢,我與惠君姐來到路旁,找了間店,吃食。
「你要吃什麼?」
「……蕃茄蛋炒飯好了。」
「那我吃……皮蛋粥。」菜單送去,惠君姐便盯著我臉瞧。我見惠君姐盯著我臉瞧,小慌。心裡霎然間閃過,全是凌晨時畫面,不斷於腦海重複確認,告訴自己,惠君姐是睡著的、是睡著的。
惠君姐盯了幾秒,才開口。
「稘宥,你——」她皺起眉頭。「怎麼一副沒睡飽的樣子?半夜起來當小偷?」
「哈……哈……我,不太習慣旅館。」我尷尬笑笑,便拿起筷子,邊搓。惠君姐只是挑眉,笑笑。不久,餐點送來。我瞧著那盤炒飯,粒粒晶紅瑩透,又有蛋花。
「真香。」我獨自喃喃。
惠君姐已在吃食,我見她邊滑手機,邊送食入口,悠閒。我便準備挖食,這才發現拿錯餐具。
「唉,怎麼那麼笨。」我拍拍頭,換了支匙。
我朝飯裡一挖,香氣頓時噴鼻,盎然怒放,我呆笑,心想實在好久未曾吃了這道料理。說起番茄炒飯,其實單純。先是隔夜飯,再來便是雞蛋,常見的番茄醬準備一瓶,鹽巴適量即可。
雖說簡單,卻是我鍾愛家常,難以取代。其中原因,難以明白;但味道越是單純,或許越成了代之不去的心靈好味。否則,若盤據心中的味道,動輒都如皇帝御膳,那未免難尋,無法簡單料理,有時吃不到,豈不是遺憾一生?
「好吃、好吃。」
「吃就吃,還碎碎念。」
我聽惠君姐叨念,不禁要笑。
「啊。」突然有感,我旋即拔筆就紙。
「味藏心中不勝仙,澆魂靜好家中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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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佳代,一女生與一破車和一個概念式的料理概念- 即是 客人自供食材和固定的價格。 不變的條件還有, 不定的地點,當地的水源和 尋找雙親的信念。 這種故事,大概就是日和作家的基本題材了,不難聯想到《深夜食堂》和《小森食光》 都是有著人間的不明苦楚,風土物語和眾生相,當然還有重點的是主人公的覺悟。 這些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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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踏入東園街,就能感受到極富風情的百年老街,也像進入時光回溯的台北老城區,非常寧靜,也非常迷人。這個位於台北市艋舺的南邊,舊名稱為「加蚋仔」的地區,近年來有許多在地人返鄉接班,也有一些年輕人選擇落腳創業,開始一起為這片土地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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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秋,Chill 嗨嗨!穿搭美美去賞楓,裝備款款去露營⋯⋯你的秋天怎麼過?秋日 To Do List 等你分享! 秋季全站徵文,我們準備了五個創作主題,參賽還有機會獲得「火烤兩用鍋」,一起來看看如何參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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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國總統大選只剩下三天, 我們觀察一整週民調與金融市場的變化(包含賭局), 到本週五下午3:00前為止, 誰是美國總統幾乎大概可以猜到60-70%的機率, 本篇文章就是以大選結局為主軸來討論近期甚至到未來四年美股可能的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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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雞便當這裡的雞肉便當值得推薦。雞肉是山雞,吃起來Q彈、又有肉的甜味。愛吃雞肉的雞肉控絕對要把這家店吃起來、快點放入你地山雞肉口袋名單內。 山雞便當相關資訊: ​地址: 台北市萬華區東園街28巷24號 ​營業時間: AM11:00-PM19:30 ​電話: 02    23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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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好朋友是耶穌」,你是否有聽過這首詩歌呢?那一年媽媽受邀到教會去聚會,開啟了我們一家追隨耶穌的道路。起先!我們以為媽媽只是暫時的去參加活動,但是她卻帶動了家族的人,包含爸爸還有我,這一條奇異恩典之路,令我充滿感謝……   小時候的我,是一個極為難帶的孩子,個性剛強又有主見,所以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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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穩中翻倍」專欄每月分享至少 4 篇個人研究心得與觀念分享(含週報), 本人為自行研究,資訊均來自網路並自行統整、總結。 專欄訂閱費用每月 69 元一杯咖啡錢,能夠幫助作者持續創作,歡迎訂閱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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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BVC集團透過子公司AiBtl藥業策略結盟柬國台企,圈立開發經由政府特批的免稅經濟特區,康養計畫預計帶來年近千萬美元租賃收入⋯北台灣寧靜純樸的郊區依山傍水,同是擘畫養生村基地,當地聞人主動尋求合作⋯這個台灣製藥集團於美國成功上市,再跨足大健康養生村佈局,營運策略多元國際化,猶如佳醫及生技股王保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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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虐童案頻傳,家長人心惶惶!台中家長必看!本文幫你整理出挑選幼兒園最重要的6大評估重點,包括收費、用心程度、課程內容、校園環境、接送時程、飲食健康。提供第一次挑選幼兒園的家長參考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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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孩子停課在家自學期間,家人間在家相處的時間拉長,可能原先兄弟姊妹互動就常常吵來吵去,這陣子長時間湊在一起,不知道家有雙寶或三寶的家長,是不是常覺得育兒之路更艱辛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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