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鳥之肺 [ 五章. 良粹樂園 - 希伐勒的理想國 - 上 ]

良粹黨，色目人永遠的陰影。

又是同一個星球，不同的人種。

傑克抽著煙，看著這個科技稍有起色的弱小文明又遭逢巨變。有一個叫希伐勒的人，大概心裡有什麼特殊的問題，看著希伐勒的畫，完美無瑕，是天堂一般的樂園，但他創造出的，卻是地獄一樣的國度。

傑克身邊的那羅德，正皺著眉頭閱讀報紙。

突然他重重把報紙摔在地上，罵：

「什麼東西！真是什麼玩意兒！一開始不當回事，現在卻越來越囂張！」

傑克安撫道：

「別氣，氣也改變不了現實。」

「我決定了！」

那羅德突然說。

「決定什麼？」

「我要改變這一切！」

「啊？」

傑克有些無語，難道焚神那一世的記憶一天不恢復，這人每一世都要做一樣的錯事嗎？重蹈覆轍？傑克暗暗嘆氣。

「所以呢？你要成立另一個勢力、打敗他、取而代之嗎？」

「不！我要救援！救援那些被迫害的猶人！」

噢，這倒是挺新的行動。

「好呀，我幫你吧。」

傑克好像很輕鬆地表示要幫忙。

「噢！傑克！我愛你！只有你會這麼無條件幫我！」

那羅德一個箭步往傑克衝，直接跳到他身上。

傑克心想：又來。

然後兩人一起倒在咖啡店的地上。

自從下定決心，那羅德時常跑得沒影，傑克其實也知道他是在拜訪各個地下反對組織。

那羅德的計劃是這樣的：

混進良粹黨，做為間諜，他可以得到受迫害的猶人在哪、想出如何幫助他們逃跑或活下去的方法。而他也真的實行了。他混進集中營里，把小孩用麻布袋裝起來，裝成貨物運走，再送去其他國家尤其美芳國的領養家庭。這樣每天進行，那羅德已救出不少小孩。縱使猶人父母們捨不得與孩子分離，但只要孩子能活下去，比什麼都重要。

而傑克也整天不見人影，聽傳聞似乎他已經混到良粹的高層，可以接觸到希伐勒。

那羅德平時和傑克總是錯開，也不知道傑克打什麼主意，不過傑克總是比他冷靜聰明，應該也沒什麼需要擔心的。倒是自從傑克升官後，自己的行動更輕鬆，巡邏的官兵常常臨時被派去做別的事，讓他們能運送更多孩子出集中營，前往自由安全的國度成長。

＿＿＿

一天，希伐勒的辦公室門被敲響，問是誰，原來是最近在文書、語言、計劃等等表現出眾，所以迅速升官的羅傑克。

「有什麼事嗎？羅傑克。」

「報告長官，我來送這個月的報表，請您過目。」

兩撇鬍子造型的希伐勒雖然看起來有些滑稽，但有一種特殊的威壓感，以及神經緊繃的氣息。傑克很好奇，這樣一個人，到底他的理想是什麼？是什麼讓他能做出殺光猶人這種超出常人能做出的事情？一個人，如何能把別的生命拿來做實驗、隨便虐待、奪去如敝屣？

「恩，沒事的話你可以走了。」

希伐勒下逐客令。

但傑克有想知道的事。

「報告長官，最近在下有些煩惱，無法向別人訴說，請問長官肯聽嗎？」

噢？這倒是奇了，平時人人怕他怕得要死，他說東不敢說西，他往又不敢往左，今日這個新人竟然敢向他傾訴煩惱？真好玩，就聽聽吧。

「你說。」

「報告長官，為了更好地實現我大良粹帝國的理想，可以請長官給在下最直接的教育嗎？」

「原來是這種事。你聽好啦，猶人是貪婪的惡魔，他們緊緊握住金錢、資源，無視其他窮人、可憐的人。以前我還是窮困的畫家時，坐在車站的地，看見猶人相看垃圾一樣的鄙視我，我永遠忘不了。我們種族，白色的皮膚、高大的身材，才是最高尚的，怎麼可以被這種惡魔一樣的東西殘害？所以我決定，發樣我們這美好的種族，一統，讓猶人這種惡魔從世上消失，歌頌我們種族的一切。如此，世界就會完美。」

「謝謝長官的教導，我再度認清我大良粹帝國的偉大。」

從希伐勒的辦公室告退，傑克很清楚了，又一個犯同樣錯誤的，但這一個是徹底病入膏肓，不只他本身不知道光明真相是什麼，不尊重生命、看低別的生靈，以一個美好的旗幟行惡魔之實。這樣的事情只會一再發生吧。

就連那文明達到巔峰的神界，亦是如此。

看來，物質。永遠只是虛幻的東西。

心靈，靈魂，才是最真實最重要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