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經是我的好朋友。
他很怪咖,是個喜歡哲學的醫學系學生。他大我一歲,打我們認識以來,我自認為跟他交情特別的好。他從不輕易評論人。平時話不多,但說起話來,是沒完沒了,能鋪天蓋地跟你講一整晚。他一雙眼睛看進去,好似能看穿人,特別利索。
最印象深刻的一次,是他跟我說某件事不適合,我順口說,沒有什麼適不適合,就是你要不要而已。他因此打了個三千字的word檔來詮釋他對適合、喜歡的理解,還有他為何這樣說。傳給我時,我真的傻了。
當他跟我說,要追我的好朋友時、問我會不會支持時,我一口就答應了。無奈我那好朋友太難追,他如今都結婚、小孩也出來了,我這女生好朋友還是一段感情都沒談過。
事情是這樣發生的。有一次,我準備去彰化朋友家跨年,心想他這書呆子應該沒什麼人會揪跨年,就捎上了他。補: 他不是真正的書呆子,只是長的像。面黃肌瘦、看來是個書生,實則... 聽說他在建中時,廣泛涉略各種社團,魔術社、熱舞社、鋼琴社。有次給我看了他的熱舞社成發,我又傻了。而且他鋼琴很強。總之,我帶上他,就是那次跨年,他第一次見到了現在的老婆 ,也是我的朋友,是個天使。所以說來說去,我也算個媒婆。但他們是一年多以後才開始私下見面,當時只有一面之緣。有一次,他跟我說了他的初戀之類的,我問他,什麼時候會交女朋友。他說,若交了女朋友,一定第一個告訴我。我把這句真真切切放在心上了。
不久後的某一天,我去家教,因為他老婆我們剛好都認識,家教媽媽就稍微跟我八卦一下,原來他們已經在交往。我當下表示開心,心裡難受極了,居然從別人那聽見他的消息。他們談戀愛很隱蔽,幾乎沒有人知道,直到求婚了才公開。這期間,他依舊安靜的談著戀愛。而我的憤怒醞釀著。
如果我沒記錯,後來約我一塊吃飯的,是他老婆。邀請我去六福村參加婚宴的,是他老婆。告訴我懷孕了的,也是他老婆。
吃飯時,我很認真的質問他,到底為什麼沒遵守約定,他的反應我一點都不記得,只記得他當初說的理由,聽來都是些搪塞的藉口,就說忘了,就說談戀愛都專心在她身上,就說不記得了,甚至沒有一句正經的道歉。我不是氣他沒跟我說這件事,而是氣他不把我們的友情當一回事,答應過的事情就這樣忘了,他不是這種隨便許諾的人,一切只能解釋成,我不是很重要的朋友,所以可以忘了。但我真的看重這個朋友。
如今已快兩年,他的小孩出生了,他老婆依舊是天使。當時她得知我不開心,是她來道歉,她還在剛懷孕滿一個月時偷偷告訴我,想作為她老公的補償。但那是她,不是他的補償,我只是更氣他、更覺得她是天使。結婚後他們也忙了,他老婆不時還是跟我更新現況,大概有聊到我的事,但跟他大概一年半沒聯絡。最近他醫師國考結束、知道我也考完一個試,私訊了我。我一看到他的名字,那未平息的怒氣又逕自冒出,只因他欠我一個誠意的道歉。但我知道,就算他現在跟我說對不起,我還是會氣得要死,因為他就是沒誠意。我跟他老婆聊天,就是不回他訊息。還撂下話,如果他連續傳30天訊息,我就原諒他,結果他只傳了三天,就沒消息了。打這篇文的時候,我還是很想哭。
矛盾的詰問自己是不是太幼稚,雞毛蒜皮的小事,為什麼值得我與一個好朋友從此不聯繫。我當時是太在意他這個朋友了,覺得自己被坑了一回、擺了一道,是心有不甘,也是對他從此心寒。以為時間能淡化我的憤怒與記憶,兩年了卻無法忘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