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你已經離開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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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0年,我是個大三的學生,對於那件事我還是念念不忘,並且感到痛心、沉重。

    2018年1月17日,這天是期末考最後一天,早上一早趕到了公車站,看到地上有一張學生證便順手撿了起來,是母校的學弟掉的,我看到校車進站後,隨便交給了路過的學弟,我覺得我做了一件好事,心情正是爽快,感覺今天考試應該可以蠻順利的。

    考試中我無聊的看著窗外,筆已經放下,就這樣吹著窗外來的風,看似跟平常一樣的日常,卻在午休的鐘聲下被敲醒,我拿起了包裡的手機,往常一樣地確認信息,看到家族群發來了訊息,我不以為然地點開......。

    「外婆出車禍過世了......。」

    心臟顫抖了一拍,就像音樂漏掉了一小節,我以為我看錯了,便拿給身旁的朋友看,但她只拍了拍我的肩膀,眼淚突破了我脆弱的防線,沒有停下的跡象,手也不停地顫抖,我腿軟的坐下,淚水滴在手機螢幕上,模糊了視線......。

    漫無目的地走在校園中,那時喪屍似的走著,回到了教室,飯也吃不下,吃下的是那滿腹的痛苦、無助,就算用外套蓋住了空氣,仍無法抵擋抽泣聲響遍整個教室,下午也根本無心於考試上。

    那天放學,媽媽載我回了家,並說晚上要去外婆家一趟,一回到家,我立刻放聲大哭,但在學校時已經哭到無力,頭也痛著,躺在沙發上睡著了。

    晚上回到了外婆家,看到那已搭建好的靈堂,旁邊的椅子上掛著外婆的衣物,看到那衣物已經沒了主人,倏然淚下,止不住的淚水隨著臉頰落下。站在旁邊的叔叔一句一句地告訴外婆我們來看她了,可是卻再也聽不到她的回應了。

    我一直相信靈魂是會回來的,會來的我們的夢裡,跟我們做最後的道別。那七天,我每天都在等待,每天都在思念,希望外婆能跟我們做最後的道別,或是來跟我們說說話,終於到了最後一個晚上......。

    我在一個純白的空間,沒有什麼裝飾品,只有坐在一張椅子上的外婆跟我,外婆拿個拐杖抬頭看著我,在這裡時間彷彿停止了一般,我好像跟外婆講了很多話,最後因為我已經泣不成聲視線變得模糊了,看不清她的臉,但最後我聽到他講了一句話,也是我唯一記得的一句話。

    「要好好讀書。」

    醒來的我看著熟悉的天花板,枕頭已經濕透,臉上還留著淚痕,我疲憊的爬起來,回想起來那場夢,我知道這是我一輩子絕對不會忘記的夢。

    考上大學的我,第一個想感謝的人,就是我外婆,她給了我支撐下去的力量,讓我考上我的第一志願,雖然我仍會想念、仍會在夜裡獨自流淚,可是讀書的夜裡都是這句話陪著我走過來的。

    過了兩年多後的今天,我以為我已經認定她的離開,習慣了沒有看見她的生活,可似乎我仍沒有真的放下,我可能還為著那時沒有見她最後一面而懊悔,我想她,我想再跟她說話,我想再見到她,有幾句話一直沒有能告訴她,我們之間也還有約定沒有完成,這叫我如何放下,雖然我仍會向他人訴說這一段故事,而且表面看起來是若無其事,其實內心很沉重,就像一顆石頭墊壓著悶壞的罐子,隨時會爆發。

    「外婆,我很想你,你給我的零用錢我還留著,就像你還陪著我一樣,小時候的約定或許你不記得了,但我一定會做到,你告訴我要好好讀書,我也會努力,不讓你失望,或許我們暫時見不到,可我相信我記憶中的你,仍會在我心中給我力量,對不起,沒有叫過你幾次;對不起,我不善表達;對不起,過去的我一直在逃避;對不起,我很愛你。感謝你來到我的世界,感謝你給我美好的童年,感謝你給的愛,感謝你記得我所有的喜好,感謝你愛我,再見,未來一定會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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