設計源於生活,所以對於“畢業設計”這個大魔王,我開始的想法是希望對於我們身處的生活環境、或者說一些社會現象,開始著手去發現問題,再以建築的方式找到答案。(以這條思路下去想,畢設好像也沒想象中那麼難嘛)
2020年8月22日,我住進了高雄一家商務酒店,開始了我為期十四天的隔離生活,這也是我正式的、很認真的開始思考我畢業設計的第一天。(也太晚想了吧...畢竟我實習延期到八月,不要這樣)
我一開始的關注點,當然是今年流感疫情啊(馬的,被關在家裡的時間佔了今年的1/6)。想做的是關於疫情結束以後,後疫情時代建築會發生什麼樣的轉變。這比較偏向是從議題出發,去思考我要做什麼,但是這個議題很快就被我R了,因為疫情結束以後,一切應該又回歸到原本了吧,是會有什麼改變啦。感覺應該是通過這一次疫情,我發現了什麼問題或是現象,去著手才對。可能這些問題一直都在,但是因為這一次疫情的關係,問題被放大了。(可能會是我設計論述的一部分哦)
- 疫情期間,有人被居家隔離了一個月、兩個月,甚至更久。有人因受不了這份壓抑對著窗外咆哮吶喊;有人耐不住寂寞在自家公寓的屋頂騎腳踏車 、打羽毛球;甚或至有人選擇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 隨著電商、快遞與外賣的興起,實體商業在這次疫情也是受害者之一,它們不得不面臨倒閉的處境。城市裡的廣場空間也無人問津,平日裡去餵食松鼠、鴿子的人被關在了家裡,動物們也成了這一次疫情的受害者。
再去反思我們的居住空間、商業空間、廣場空間 ,是否存在了哪些問題,有沒有新的可能性。舉例而言,我們現在生活的公寓,他的存在形式前提是,它把我們每一 個人都當成了均質的個體,沒有差別而言,一層到三十層都是同樣模數的標準間。但我們都知道,每一個人都是獨立的個體,有不一樣的個性,現代社會讓我們有了 更多樣的生活方式。(所以我畢設是要再做一次hybrid?困惑開始了......)
綜上,我覺得城市的實體商業空間與城市許多公共空間岌岌可危。(所以我要做的是商業空間嗎?感覺風獅爺購物中心會是個不錯的操作對象?操,越來越困惑...)
接下來的幾天,有幸聽到了周榕老師的線上演講,演講的主題是“互聯網文明怎樣改變城市”。
他認為我們的城市空間的價值可以粗略的分為兩個部分:1. 信息價值,它起到了人類社會最早期互聯網的聯通作用,2. 實體價值,它可以容身,可以給我們放東西。
再來他提到《城市的勝利》一本書,在這本書裡,格萊澤以大量事實說明了城市在過去的幾十年間取得的勝利,那城市的勝利其實是相對於農村而言的。取得勝利的原因也很簡單,那就是城市產生的高密度的人際交流空間,城市的高密度空間造成了高效率的社會組織結構。而互聯網的出現,這是一種比城市更高效率的人際交互工具,城市空間的信息價值被逐漸取代。
再來我們可以看到現代社會出現了越來越多的造型浮誇的建築,像是Thomas Heatherwick設計的紐約新地標
Vessel、David Fisher在迪拜設計的可旋轉摩天大廈「
達·芬奇塔」等等,其實設計成這樣的原因也很簡單,就是想嚇你一跳,讓你從這種刺激中感到興奮,分泌出多巴胺。
實際上,城市裡面高密度的人際關聯,在某種程度上也會讓你產生和分泌出更多的多巴胺。也許是你在西門町的H&M,或者是在象山山頂眺望到周圍迷離的燈火;也許是你在城市裡面找到了一間特別好的餐館。在過去的幾百年間,城市多巴胺的閾值是固定的(閾值:就是說城市能夠讓人產生多巴胺的濃度範圍)。
但移動互聯網的產生,我們對多巴胺的閾值被大大地提升了。因為我們在虛擬空間中,得到的多巴胺獎賞會遠遠高於在實體空間中得到的。
那為什麼我們的城市空間房價還在不斷上升呢?大家都還是想要跑去大城市發展?因為我們大多數人還是在用城市的思維去衡量自己的價值,用城市的實體空間份額來衡量自己人生的成就。(以上都是周榕老師的觀點)
綜上所述,我大膽的提出了以下幾點想法:
- 在未來,金門的青壯年或許不會再想要去到台北或是高雄那樣的城市另謀生計,城市所提供的信息價值會完全被互聯網取代,且在互聯網上所得到的多巴胺獎賞要遠遠高於在城市中得到的。金門的人口外移的現象會逐漸緩和。(甘,會不會太順理成章...)
- 由於我們在互聯網所得到的多巴胺獎賞要遠遠高於我們在城市所得到的,就如電影「一級玩家」當中所呈現的,你的生活、工作、娛樂都可以在家裡面完成了。(但實際情況是,我被關在家那麼多天,雖然說很多是都可以在家裡完成,但我一點也不快樂,我覺得家裡好悶。)
所以感覺這樣推理下來,好像可以很順理成章的在金門找一塊地,做hybrid....
周榕老師後面又提到了,互聯網時代對城市的商業空間的影響
1933年《雅典憲章》被制定,也同時確定了現代城市規劃的最基本原則。 其中最重要的幾個概念:
- 功能分區且集中性的分佈,現代城市是由居住、 工作、娛樂、交通這四個部分有序組合在一起的
- 居住區要有足夠的日照間距,以保證足夠的日照時間和衛生條件
- 城市基礎設施要做到雨污分流 ,等等
這幾點至少解決了上世紀三十年代西方世界的諸多城市病。 然而時間推移,《雅典憲章》也漸漸顯示出了它的局限性,因為它沒有給居住的人任何的“容忍度”,人類的理性與對未來的預設是非常有限的。
而互聯網的出現,更是打破了這一切,《雅典憲章》失效了,我們的城市開始不斷裂解,從從整體化走向碎片化。以金門的後浦為例,後浦的整個紋理其實是非常錯綜複雜的,它被許多巷弄分裂成了大大小小的碎片,如果你不是當地人,你進去了甚至根本找不到路出不來。北京胡同亦是一個例子。站在《雅典憲章》的角度看,這是一種糟的不能再糟的結構了,但到了如今互聯網的時代,這樣的紋理結構卻成了一個特別有吸引力的結構。
在沒有互聯網的時代,如果要開一家咖啡廳,一個有理性判斷的人,一定不會把咖啡廳開在城市的哪一個巷弄深處,他一定會找一個交通便捷、大馬路上顯而易見的地方。但是到了今天你會發現在後浦的一些鮮為人知的巷弄 ,在北京的一些胡同里,有一些很有魅力的咖啡廳,它們可能開在一些被修整過後的古厝、洋樓、四合院裡。
《雅典憲章》其實也貫穿了我們生活的方方面面,像是Walmart、Costco 、IKEA等等,它們的原則都是通過把資源集中式的方式來處理商品,換句話說,它們提供了一種方便進行信息檢索的空間。這也是台灣的雜貨店快速消 失的原因。但互聯網的出現,它的信息檢索效率不知道要比我們在城市的空 間檢索方式快多少倍。你只要打開淘寶的APP,輸入關鍵字,各式各樣的商品與檢索方式都出現在你眼前。你在傳統的購物中心,商品可能有幾萬種,但總會有你買不到的東西,但萬能的淘寶,沒有你買不到的東西。馬雲在二十 年前就說過:未來是互聯網的時代。這也是阿里巴巴快速崛起的原因。
而曾經台灣的雜貨店,現在進化了,變成了我們身邊的便利商店。他和 Costco不一樣,它不是通過資源集中式的把相似商品放置在一起,它會根據銷售情況來調整自己的商品。所以台灣的每一間7-11裡面賣的商品都不太一樣,它是根據它所在的社區,賣出頻率較高的商品,把它們組織在一起。它是圍繞人的需求走的。外賣、快遞和便利商店是一樣的道理,他們的資源是圍繞著人去組織起來的。
綜上所述,我認為未來的商業空間只有三種:
- 你在網絡購物裡面非常難體驗到的,情景式購物(未來的商業空間需要轉型)
- 一種小範圍的去以人的需求來組織的便利商店
- 商業空間不再會僅僅出現在城市的大馬路轉角 ,顯而易見的地方。城市的一些巷弄小道,有機會創造出給人以想要探索挖掘的商業空間(感覺後浦有機會可以再做做看)
因為金門的歷史背景(八二三砲戰、古寧頭戰役)和環境(大海),我就會很自然地想到與紀念性有關的議題。
海洋與陸地本是相輔相成的交接關係存在于我們的環境,可是隨著人類社會的發展,人們開始向海拿取所需的空間,佔領與破壞,又築起了一條邊界,這條邊界很生硬的把我們與大海阻隔開來。 金門是一個戰略地位極其重要的地方,國共時期大大小小的戰役,造成了數以千計的生命逝去。
設計試圖在海陸之間,以紀念性空間模糊海陸之間那條生硬的邊界。同時想要以建築空間的手法,喚醒人們對於那段歷史的回憶。(感覺好像也不錯......好難抉擇......)
現金門縣政府位於金門縣金城鎮民生路與民權路的交叉路口上,圍繞街廓對內處於封閉的狀態。且近50%的公共空間作為停車場使用。我認為它是一種公共資本的浪費,在現今提倡開放政府與資訊化辦公的環境下,應該有機會重新定義這樣的空間,站在市民生活的角度,去思考公權力應該如何介入日常,存在於社區。
所以總結一下:
- 後疫情時代 - 互聯網影響下對於居住空間的反思(有點像是Hybrid...)
- 風獅爺購物中心再造/探討後浦的可能性(其實大四做過,有點像是大四的延伸......)
- 海陸之間的紀念性
- 金門縣政府改造計劃
大概先這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