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常這樣,鬧鐘早早的就響起,但真正的起身到離開床鋪,總又不自覺的過了一兩個小時。
一如往常,先刷牙洗臉,然後抹上一層薄薄的乳液,不必像夜晚保養那般厚重,程度大概就是淡淡的乳液香味自己偶爾聞得到就可以了。 接著拖著緩慢的腳步走到廚房,替自己倒一杯溫水,慢慢的、邊發呆的喝下,彷彿在進行一場讓身體甦醒的儀式。其實我並不喜歡這個起床就喝水的習慣,但是只要不照做,母親的嘮叨聲就會出現在耳邊,我想,我骨子底還是個不敢反抗的人吧。
每天睡前總會幻想自己隔天會起個大早,散步到附近的早餐店點一盤熱騰騰的、外皮煎得酥脆卻一點也不油膩的蛋餅。但最後常常因為賴床或者天氣實在太冷而作罷。打開冰箱,拿出鮮奶,熟練的把牛奶填滿IKEA的深綠色陶碗,總會迫不及待的先喝了一大口後再倒入好市多買來的穀物脆片,至於這陣子的早餐會是什麼口味的脆片就得依當時架上的特價品是什麼來決定,我總是如此的被價格影響著我的選擇,甚至會忘記自己的喜好。今天的是草莓脆片,是屬於少女的口味,草莓果乾也很真材實料,但是被牛奶泡軟後的口感彷彿在咀嚼泡過水的海綿。我最愛的還是香蕉堅果口味,希望下次的特價品會是這個呢。
就這樣,穿著永遠不屬於同一套的睡衣﹝通常就是暗色的套頭衛生衣加上長棉褲;噢!夏天就是領口鬆掉的的T-shirt和一點也不性感的短袖運動褲﹞,手裡小心翼翼的捧著綠陶碗,深怕牛奶和脆片一不小心就跳碗自殺,灑得一地絢爛,我便化身為樹懶,以極緩慢的速度盤坐在沙發上,並翻開任意一本散落在身邊的書。
最近的早晨我都緊跟著Henrri-Pierre Roche介入Jules 和 Jim的生活,我不禁詫異:「阿,他們身邊有多麼多的女人呀!」;讀得是夏宇翻譯的《夏日之戀》,推薦序裡提到:「Henri-Pierre Roche用一種最不鋪張的、最簡單的字眼,組織成極其精短的句子,達成一種同等於詩之質地的散文風格。在這種風格裡,有一種情感從窟窿,從空無中來,從那些節省退卻的、簡練字句中出生。」不知道是否為了呼應這個特色,中文翻譯本的文字也非常簡單且順暢,非常適合不擅長閱讀複雜文字組合的人。讀了1/3,發現這並不是我喜愛的文字風格,有時候我甚至會無法感受到這些話的情感,但這本書有股魔力讓人一直閱讀下去,焦急的在如此簡單的字裡行間來回奔跑,迫不及待的想知道:「到底在Jules和Jim之間還會出現哪些女人?還會發生哪些情事?他們的友誼到底會不會破裂?」就像期待著街仿鄰居的婆婆媽媽爆出一個驚天動地的八卦一樣。 隨著早餐見底,書也讀了一個段落,血液跑到胃部,腦袋又開始昏昏沉沉了起來。起身把碗和湯匙洗一洗後,竟又不自覺得鑽回被窩。彷彿剛剛的一切都只是夢境,起床後做的事、看的字,都只不過是我在夢遊。身體雖然運轉著,但靈魂依舊沉睡。
阿,真是個多眠的早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