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在Earthdance傘子Studio練習Underscore::圖◣丸仔
我應該已不是第一次講述這些帶有回憶色調的某些內容,但在資訊的海洋中,不斷複述也算不了什麼,而每次複述的細節也許又要把想說的再說清一些,思考更仔細同時更廣闊一些。而更重要是回憶也是當下的,分享我這一刻的一種思想和態度,未來又如何省思乃不可預知。
「潛動譜」(Underscore)不只是我「接觸即興」(Contact Improvisation)生命上的分水嶺,更是我作為演者及舞者的轉捩點。
我是90年代末開始跳「接觸即興」的,小梅(梅卓燕)邀請 Nancy Stark Smith 首次來港主持的工作坊我也在,回憶起來確是非常幸運的。非舞者的我然後也加入到「Kongtact Square」(身隨意舞)作為搞手之一,維持「接觸即興」長期的「Jam」活動。2005年我遇上了「舞動所能」(DanceAbility)舞蹈方法,開始基於這個方法研究「人人皆可舞」,發展「共生舞蹈」。2012年初我完成了「舞動所能教師證書課程」,恩師 Alito Alessi 對學員們說,我們都是專業的舞蹈教師了!於是我由另類的邊緣舞者成為了「最前沿」的專業舞蹈教師!之所以「最前沿」是因為舞動所能認為「人人皆可舞」就是舞蹈發展的未來,正如無障礙當是人類文明社會發展的必然未來。
然而,我當時仍沒有把源出「接觸即興」的「舞動所能」直接扣連到「接觸即興」上,雖然我有邀請專業舞者來跳「共生舞蹈」。我當時依然覺得,雖然我是專業舞蹈教師,但我仍是非專業舞者(雖已自覺「舞動所能」的訓練已讓我有了不一樣的身體感),我自豪的胖胖身型至今仍無法做到倒立和側手翻之類,故我當時還只當自己是個「接觸即興」愛好者多一些。
2012年秋天我第二次前往「吉隆坡接觸即興節」,遇上李勇偉分享 Nancy Stark Smith 的「潛動譜」,我並未立即覺得「潛動譜」有何特別,不就是一個「Jam」(近年「Jam」被譯為「舞醬」)嗎?然而在回程的飛機上回想時,我才驚覺「潛動譜」的力量!跟平常的「Jam」太不一樣了!多了的是「滿滿的覺察」和「不會做錯的自由選擇」!那一刻,我頓覺我也可以是一個專業的「接觸即興」舞者!可以說,「接觸即興」由我的一個興趣成為了人生的主調!
命運是,2013年我再次遇上 Nancy Stark Smith,而且主講的就是「潛動譜」!我由台北的工作坊一直追隨回香港。2015年也受「潛動譜」啟發,將「舞動所能」方法編撰成了一個「共生舞譜」。後來於2016年初和2018年初皆前往美國參加 Nancy 的工作坊和舞蹈研究計劃。
我卻於2016年末離開了「Kongtact Square」,主要原因是我一個十多年來美麗的誤會!我原本以為「Jam」是這個組織最大的任務,就是「接觸即興」社群的發展!十多年後我才發現這個組織根本不重視「接觸即興」社群,而只在乎「接觸即興」的技術研究,這亦是為什麽我一直覺得「舞動所能」即使同源於「接觸即興」卻無法與香港的「接觸即興」拉上關係!然而在美國我見證 Nancy 對於「接觸即興」社群建立的重視,雖然沒有特別鑽研不同能力者可如何參與,但開放度與包容度也没比「舞動所能」少!在美國的「Jam」是隨時就可以見到年長者、孕婦和肢障者的參與。
我深刻地記得,2018年初當我再次踏入美國「Earthdance 傘子 studio」時的興奮心情:「我是一個舞者!我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