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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短篇|璃砂與光

閱讀時間約 3 分鐘
璃砂與光
  在那道強光劃過天際,然後毀了璃砂的家園之前,她聽到奇怪的聲音。
  說聽到也許不夠恰當,聲音更像是在腦海裡響起,茫茫人海中,只有她一人有所反應。
  「來找我。」那道纖細聲音是這樣說的。
  劇烈地震驚醒所有沉睡的族人,也摧毀了許多房舍。
  遙遠北方傳來可怕爆炸聲,天邊透出熊熊火光,數十里外都還能見到那向上直竄的黑煙。黑煙聚攏成煤炭般漆黑的雲,下起劇毒塵埃;空中瀰漫刺鼻焦味,一切都帶著死亡氣息,連風的吹拂都足以致命。
  地震停止後,族長與巫師商量。事態嚴重,在原地多待一秒鐘,死亡的機率就更大些,連行囊都來不及收拾,他們趕緊召集晶族人們連夜逃離。
  但不是每個人都成功離開家園,有些人在路上忽然倒下,碎成一地水晶石;或是一覺不醒,化作一塊無生命的水晶。
  逃難路上,璃砂感覺到自己的指尖正緩慢崩解,她知道死亡是註定的了。但一種奇怪感覺驅使著她,她非得去到那東西落下之處瞧瞧不可。
  脫離了逃難隊伍,璃砂朝著北方前進,墨黑色的軀體上不斷出現裂紋,但她無暇顧及,腦子裡只剩往前走的想法,終於在第三天夜晚到達黑雲聚集的地方。
  從遠處就可以看到那棟猛烈燃燒的黑色建築,建築本身如一口巨大棺材,這就是黑棺。巫師說過,祖先因為傲慢而創造了棺中之物,無力馴服棺中之物的祖先又再建造黑棺封印住它,但是效果差強人意,接近黑棺就足以致人於死,此處成了禁地。
  距離黑棺還有數百公尺的距離,但此處灼熱溫度已經讓璃砂幾乎融化,更讓人感到不舒服的,是這些升騰黑煙,他們似乎是有意識的跳著怪異舞蹈,讓璃砂莫名恐懼。
  另一方向是個巨大坑洞,璃砂猜測這就是天上掉下的東西砸出來的,她似乎又聽到那道聲音。
  坑洞比看起來的還要更遠,璃砂每踏出一步就感覺雙腳又碎一寸,腳趾早已全數斷裂,靠著鞋子緊緊包裹才能踏出步伐。
  坑洞十分寬闊,週邊聳立了許多結晶,姿態彷彿濺起的水花凝結在半空。璃砂躲在結晶後頭偷看坑底情景——一個發著光芒的女孩孤獨地待在坑裡,看來極為憂傷。
  當璃砂看著那個女孩,大火、黑棺甚至是軀體的疼痛都已經不重要,她眼裡只剩女孩,耳中是自己劇烈的心跳。
  「妳在看什麼?」忽然一道聲音自後方打斷璃沙,嚇得她立刻回頭。
  那是黑煙聚攏而成的臉,帶著扭曲的笑容。
  「不要妄想不屬於妳的東西。」黑煙說著,並越過她往坑底飛去,旋身變成了一個黑色紳士,朝著發光的女孩行禮,然後牽起她的手:「妳將我從無盡的囚禁中解放。」

  女孩茫然地望著黑煙,他不是女孩要找的人。

  璃砂感覺到自己的心正在碎裂,她知道自己就快死了,至少在死之前,她有話必須告訴那女孩。但當她邁開步伐,雙腿卻在此時崩解成碎塊,霎時連滾帶爬的跌進坑裡。
  沿著邊坡滾落的璃砂連脖子也斷了,軀幹碎裂四散,頭顱正好滾落在發光女孩腳邊,想擁抱她卻甚麼都做不到。
  發光女孩甩開黑煙的手,捧起璃砂的頭,這才是女孩要找的人,女孩著急地撫著璃砂臉上的裂痕,張開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我找到妳了。」璃砂輕輕地說出口,然後碎成千萬塊,從女孩手中縫隙滑落,女孩絕望的捧起砂痛哭。
  兩人無視黑煙的行為讓他很不是滋味,他抬手捲起猛烈的大火,朝著女孩燒去,親眼看著女孩被火舌吞噬,消失在烈焰中。黑煙心情舒暢許多,朝著西方離去。

  大火燒了整夜,在灰燼中,留下了一副水晶肋骨,與一顆隕石心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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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名喚露生的蛇妖,遊走天地之間,邂逅不同眾生,有惆悵有溫暖的短篇故事。 古風奇幻、架空世界、戲說台灣風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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