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識妳十多年了,聽妳總說著妳和他的「遺憾」,
而這「遺憾」還在持續上演著。
E先生短暫兩天回台的時間裡,在與家人相聚、與客戶見面、飛回越南前的緊湊裡,擠出了幾個小時與妳見了面。妳說你們緊緊擁抱著彼此,擁著這似乎得來不易的相見,貼著彼此的耳朵說著話,而不敢看對方的眼睛是怕會崩潰吧。
E先生說他每次回來都猶豫著要不要見妳,因為最終不能在一起,怕傷害到妳。
妳問:「為何不能在一起?」
他沈默了。
25年的感情,這是個甚麼數字,我有些難以想像。這些年雖也從訊息中問了多次,但這次妳是第一次開口問了,而他依然沈默。剛認識時,不懂感情是甚麼,一個轉身他成為她人的丈夫,彼此成為了平行線;命運再交會時,他已是自由身,當妳身邊有他人陪伴時,謹守著維持聯繫的朋友關係,當感情空間都自由時,他去異鄉拚搏著事業,妳也是。
總是在那場反反覆覆的感情裡「錯過」,而誰都不能決定要不要在一起,像是停不下來的自問自答。
各自努力人生的日子,無論E先生在哪有多忙、忙到三更半夜,妳在工作上抱怨著長篇大論的訊息、生活上狗屁倒灶的訊息、思念的訊息,他都會回應;他也會將在異鄉的生活狀況告訴妳,例如不斷的陪客戶應酬,讓妳既生氣又擔心他。幾年的來來回回,兩人依舊單身,兩人依舊沒有在一起,兩人依舊著「等待與遺憾」。他總說「怕傷害到妳」,這傷害早已經造成了,是彼此雙方都受傷了。
電影《那些年我們一起追的女孩》裡的沈佳宜和柯景騰,明明彼此相互喜歡,卻只能背道而馳;《後來的我們》裡的小曉和見清在經歷許多後,再也回不到最初的愛情;《七月與安生》裡的安生與蘇家明,彼此喜歡卻因友情而裝不在意,卻也傷害了七月。那是不是不愛就好了?愛情不好相處,但擁有了,會比較幸福。每次愛過痛過後總狂言的不再相信愛情,但又遇見了仍要把自己愛得支離破碎,不就是為了幸福。
到底是誰說「遺憾總是最美」,那「幸福的愛」又是甚麼?
聽妳說了這麼多年,不知道為什麼今天的感覺特別沈重,雖似理性冷靜的回應著妳的LINE,但這揪著的感覺告訴我一定要寫下來,可還沒敲下任何字時,眼淚卻潰堤了,接著邊寫邊哭,妳應該懂我心中的那點呼應是甚麼。
人心不可能永遠是懵懂無知的那個年少,經歷了許多,雖會少些衝動和不計後果,但這並不會在更替中消減了對愛情的懂,而生命的積累讓我們逐漸對其有了更多的領悟,不論是刻骨銘心還是情靜恬淡。
“我最大的遺憾是你的遺憾與我有關”-- 《後來的我們》
“沒有結果的愛情,只要開了花,顏色就是燦爛的。見識了那道燦爛,我的青春,再也無悔。”-- 《那些年我們一起追的女孩》
“喜歡一個人,要勇敢一點”;“我們都長大了,但卻都沒變好”--《七月與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