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像抽菸一樣吞吐愛情

一。

第一次抽菸是在我21歲生日的時候。

我跑了兩家以前我們最愛去的酒吧，獨自點了每次必點的Margarita，最後買了你常抽的牌子，用三支菸代替蠟燭許願。

「希望我們能復合。」

「希望復合後的我們能更珍惜彼此。」

「如果不能復合，我希望他幸福快樂。」

有人說，第三個願望說出來就不會實現了，但我想，如果已經實現了，說出來也沒關係吧。

一直以來我都害怕打火機，但還是笨拙地燃了菸，顫巍巍的遞到嘴邊，吸了一口後哭了。所有願望都與你有關。祝我生日快樂。

之後習慣了帶著菸，想你的時候抽，不想你的時候不抽。

最常想的是問題是為什麼你要離開？我始終沒能得到答案，亦沒能習慣菸味纏繞髮梢與皮膚的味道。奇妙的是，指尖的菸味帶給我莫名的安心感，彷彿你還在。

後來有一次見面，你習慣性的拿出菸來，習慣性地走了一小段距離停下來才點菸，這次我也拿出了香菸，你驚訝的說「妳怎麼也抽菸了？」我沒有說話，你也沒有說話。

那天風很大，在你笑我連菸都點不好的時候，半透明繚繞，點菸是自分手後我們最靠近的距離。

二。

之後認識了一些人，聊著聊著總會不經意問對方抽什麼樣的菸，隨後跟著買了一包試試，好像抽一樣的菸，就能更了解他一些。不過抽著別人的菸，想了解的還是舊的他。像《墮落天使》裡翻垃圾桶的一號天使，是一種很寂寞很疏離的愛情。

三。

他說，你要敏捷地、大口地把它吸進肺葉，盯著那一點紅紅火光越來越亮。

教我如何吞吐愛情、在酒杯中保持清醒，迷醉的尼古丁從此殘留在血液中，像最深刻的紋身。如同將愛情吸進身體時那般熱切，必須用同等、甚至更多力氣才能你排棄。

再更後來，不想你的時間越來越長，買的香菸沒抽完，都潮了。花了很長的時間戒菸，即便我根本沒有菸癮。

然後漸漸明白：別人要離開我們，是他們的決定，愛情消失時，我們的好不會跟著消失。所以我決定不再苦苦問一個人：「為什麼要離開我？」而是回家看著鏡子微笑說，他腦子壞了吧。

不，我從來沒捨得把這句話說出口，因為在心裡，他一直是這樣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