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行速寫：再訪「PAPA在三芝」

下一個月的雨，彷彿度過一整年那樣的漫長，回望「庚子」似乎一切不順遂都是那麼合理，沒有違和，一整年中度過許多人大半生的荒謬與無常。

難得雨歇，天開微藍，即是風涼都是好日。車行在顛頗起伏的公路上，遠方的海面隱現不晦，陰霾在遠方的雲際上逐漸褪去，偶而幾滴雲的殘淚讓人憂鬱。公路的盡頭盡是滿地的殘葉，一葉一宇宙，是對世事無常的呼應嗎？

昨天跟老闆相約今天造訪，除了休憩外還要取之前相訂的銅手環。

走進園子已經有幾桌造訪的顧客在候著，上次來時有陽光，迎接的是滿綠的翠，今天卻是一眼就能看穿的蒼藍，沒了陽光的園似乎更加靜謐與深邃，靜默無語。

蒸汽鍋的聲響掩蓋的眾人的輕語聲，我選了跟上次相同的位置，可以看見外頭那幾株長得高大的參天，與桌檯水瓶中的那株青苗形成有趣的對比，趴在桌上把桌上的苗放到眼睛前，小苗也變的參天了！世世即使無常都取決自已「心」的觀看角度，金剛經說「應無所住而生其心」亦如是吧！

今天的風大！

風大到把隔壁桌的水杯吹落於地，一陣清脆迴盪著！老闆鎮靜似乎不以為意，還安撫著他桌的顧客，這樣的風讓我想起當年戍守在鹿港海邊的那個夏天，某天晚上也是一陣響亮，鹿港的風把營區數百公斤的鐵門吹倒了！是怎樣的季候才能衍生這樣的吹襲？我獨自走到園間，手把玩著一地的殘葉，四周欖仁樹的沙沙作響，與風的呼聲應曲著幾滴雨花飄落在肩、在額、在轉眼下雨之後的霾。

老闆找到一點空檔，取來我的手環。黃銅色的纖細與扭曲是韌性的轉換，我請他在上面刻蝕了義大利文「VOLORE」，是「飛翔」的意思。是淺意識的延伸還是虛榮感的作祟早已經不可考了，我從很久以前就喜歡精緻的金屬飾品，戴在腕上的寓意如同刻蝕著信仰並坎入靈魂中，深邃而不自知。

咖啡杯底已空，黑糖殘沫似乎不足以占卜可用，老闆是性情中人，在這天冷的季節，招待我一隅香橙蛋糕，豐盛了我味覺的層次，一抹心暖沐春風，感恩思緒！

遠方抑雨晴多時，陰霾蔽空不肯收。

跟老闆約了擇日再訪，下日或許能再看見滿園的另一風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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