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種可能的地獄

1月15日，第十五篇，一種地獄的可能：活在別人眼裡。

我們傳統對於地獄的想像，大多是肉體的折磨：上刀山、下油鍋，千刀萬剮的虐待，要不是酷寒，便是酷熱，但在地獄不會死去，只有無止盡的痛苦。今天的選言來自沙特的小說No Exit，其中一位名叫Garcin的角色，在地獄與其他兩個人的相處，在劇終得出的結論：他人即是地獄。也就是說，不需要肉體上的折磨，只要將他們三個人放在這個房間，他們便已身在地獄。換句話說，我們身處的地獄，可能源自於我們與他人的關係。

由於許多人曲解這段話，沙特本人也曾經針對這個概念解釋：並非所有關係都是地獄，而是那些扭曲關係的他人是地獄。我們之所以覺得是地獄，是因為我們選擇活在別人眼中的樣子，因為我們往往只能用他們對我們的了解，來了解自己。

這句話有點難懂，我們再看一次：我們往往只能用他人對我們的了解，來了解自己。舉例來說，你覺得自己的數學好，往往是透過考試、比較得知，進而認為你自己有數學天份。同樣的，你覺得你英文不好，也是因為你基於別人對你的理解，來了解、認識到自己英文不好。

再進一步，你的一切標籤、自我價值：好學生、好員工、好主管、好丈夫，都是根據別人的判斷。同時，當你討厭被他人定義的自己，直覺的反應是攻擊、批評定義你的他人，故說「他人即是地獄」。

這時候我們不禁要問：我們真的了解自己嗎？還是我只是透過別人的眼睛，看見局部、扭曲的自己？我們如何完整地認識自己、活出自己的姿態，拒絕活成別人希望的模樣？如果大多數的他人是個扭曲的鏡子，讓我們看不見完整的自己，我們該如何「以人為鏡」，以明得失？

我的建議是「依照自己的行動定義自己」。根據自己的理念與思想，以行動實踐理想，並且對自己的一切行為以及不作為，負完全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