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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是誰?要帶我去哪裡!」
漫天的紅沙很快灌入瑪格斯的嘴,讓他嗆咳起來,奇怪的是他並沒有聽見自己的聲音,只有像在水底說話的嗡鳴感。他越咳,嘴裡的沙越多,能吸進的氣越少,沒咳幾下視線就開始模糊。
是塵土把氣口蓋住了嗎?用手指挖著自己喉嚨無濟於事,身旁對著自己的金屬管子越來越多,他伸出手求救,那被銀衣包裹的人卻動也不動,直到其中一個做了個手勢,才有另一個從自己背上的小箱子拉出一條管子,塞進瑪格斯嘴裡。
終於,深深幾次呼吸,瑪格斯視線總算清晰。在這終於回神的當口,兩個銀人押著他的雙手,一口布袋就往頭上罩下,他什麼都看不到,只覺得腳跟被踢了兩下,對方模糊一個聲音,瑪格斯聽不懂,但他下意識知道對方在說什麼。
「走。」
前拉後推,若有轉彎就是哪個方向一扯,有時候站在一個地方很久都沒動,卻有一種腿軟的感覺。有時候是地板往下鬆開、有時往上擠壓突然覺得自己便重,耳朵不太舒服嗡嗡作響。好不容易到了空氣明顯比較涼的地方,兩手臂的箝制突然鬆了。
他靜靜站了一會兒,四周毫無動靜,於是他又多站了一會兒。
轉轉腳踝,翼鞋還在,但感覺軟爛鬆垮的,不知少了什麼,輕輕轉動手腕、動動手臂,沒有一點被綁住的感覺。於是他輕輕地掀開自己的頭罩,亮白的光線讓瑪格斯一時霎茫,他很快閉上雙眼放下頭罩,眼皮上粉紅色的光線殘影閃啊閃,過了很久才平息。
這不是太陽光,陽光沒那麼白,等做好了心理準備,瞇起雙眼再掀開頭罩。
「太亮了嗎?」
聲音不知從何而來,但光線很快隨之柔和,「這樣有沒有比較好?」
「有,謝謝。」四周突然黑暗,瑪格斯突然被點點白光包圍,像在星空之下,就連自己的腳下也是。他曾聽說過有些部落巫師會喝藥草汁進入虛空世界,不知道這裡是不是?
自己是睡是醒?
「你終於來了,等你很久了。」一個人影在黑暗中從模糊到清晰,聲音卻像是直接在腦海裡說話一樣,遠近絲毫沒有改變。
「我認識你嗎?」
「你不認識我,但你應該認得一個跟我很相像的人。」那人突然貼近,與瑪格斯的臉不過一個手掌的距離,但瑪格斯沒有感受到任何氣息。
誰啊?不知道這個問題說出口會不會沒禮貌,身為商人瑪格斯走過很多地方,但讓他好奇的可能會是故事、八卦、玩具、新奇的文化語言之類,但如果是無趣的人,他通常沒有半點印象。
「看來你並沒有傳說中聰明,那這樣呢?」對方消失了兩下呼吸的時間,突然又閃了出來像夜空中的閃電,再次出現時有了長長的白鬚,身穿盔甲外披著紅色的罩袍。「這樣總認得了吧?」
眼熟,非常眼熟,瑪格斯歪頭搓著下巴,腦袋裡浮出了答案:皇帝?!但…怎麼可能?
「那…這樣呢?」那人手掌攤開,手心出現了一根金色權杖。「這樣還不行?莫非我還要拿椅子?!」對方往空中一坐,坐下的瞬間出現了一座石椅,石椅兩顆山羊頭的浮雕,穩穩地接住了他。
「這怎麼可能!」瑪格斯自恃聰明不喜歡被當笨蛋。「你是莫名其妙把我抓進皇宮指控我偷竊的那個爛皇帝。」
「喔,終於!」皇帝手指一彈,一身戎裝竟一閃變成了白衣白袍,頭髮與鬍鬚修剪整齊,唯一顏色是手上的權杖變成的亮黃星星。
「首先,我為我之前對你做的事情道歉,我知道你沒有『偷』任何東西,事實上,我很感謝你把妥拉從預知神殿帶出來。」
認出了人不代表搞得清楚狀況,瑪格斯一臉困惑,默不作聲。
「我想你一定充滿了疑問,來,跟我走,我幫你解釋這一切。」踩著漫天星空,皇帝往黑暗的一頭走去,瑪格斯還愣在原地。
「快點,我們沒有多少時間。」手指一彈,一扇光門打開,皇帝一身雪白的走進融入了光芒,唯一可見是他手中那顆星星。他招了招手:「跟著星星走,別害怕。」
「我才沒有怕!」其實有,但漫溢好奇很快蓋過恐懼,瑪格斯跟著星星走進光門。
外頭沒有想像中的亮,在雙眼適應光線加上幾個拐彎之後,他走進了一個廣闊的花園,所有花草的顏色都比瑪格斯看過的鮮豔。花園的中央有一棵大樹,樹上的果實紅地像是要滴出血來。
調色過濃的油畫,這是瑪格斯第一個感覺,接著,他看見了大樹下坐了一名裸體的男子。皇帝領著瑪格斯走進男子,而那人似乎沒看見他們,至少,完全不因自己光溜溜而感到害羞。
「這人你總認得了吧?」
這次其實不用皇帝開口,瑪格斯一看清那人的臉當下雞皮疙瘩就起來。他由下到上再由下到上仔細掃了一遍,包括一個男人最私密的部分,沒有錯這個男人…。
是光溜溜的自己。
「如何,有沒有覺得自己很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