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日裡面的植物,是從芍藥開始。
代表蘇擎心動的結花,蘇原對丁香的解讀是初戀,對穆然而言卻是惆悵,還有蒔未束袖上,蒔日替她繡上的是不好惹的鳳仙,蘇原想家轉成屠殺後的海棠牆。
最後的烏臼,則是我母親,最喜歡的植物,守候。
但在這之前,我唯一比較熟悉的植物,只有菩提。幼時為了多黏著忙碌的母親,自告奮勇要陪她去寺廟上晚課,滿寺菩提。
聽經看菩薩,我卻在大殿裡打瞌睡,沒善根,母親總是這樣說。但我師父看我年紀小能背誦經文倒是很讚賞,總說這孩子長大不得了,殊不知小小孩只要常聽就能背誦是常態。
大殿前那顆巨大的菩提,葉如扇,童年清涼,如扇,如善。
母親的師父在宗教界裡是權威,一手把持的寺廟自然也是香火鼎盛,但人有流年,寺院也是,老人家仙逝後,寺院在城市中轉型,慢慢的演變成奇特的經營,跟販賣機就能買到拉麵一樣。
連帶,我也就想起了我的師父。我師父慈藹,沒了。
我想過,如果在大殿打瞌睡時,師父嚴厲的罰我,我可能再也不陪我媽去做晚課了。於是這種無為而治,讓我記下了不少偈語,深深地影響到幾十年後,我一邊寫,一邊懺悔。
「往昔所造諸惡業,皆由無始貪嗔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