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草莓
2021/05/06閱讀時間約 2 分鐘
被困在母親的角色裡好久，老實說，我有些厭煩
也許是婆婆太過於賢慧能幹，所以更凸顯出我的平庸微小
婆婆總是能一眼看出他兒子/我丈夫，是胖了或瘦了
總是摸手摸腳到處查看他兒子/我丈夫，哪裡不適、哪裡不妥
相較之下
我對於我兒子，就整個慘不忍睹
兒子小時候
感冒時，我沒緊張萬分守在一旁遞送溫水
喉嚨痛，我只記得不要給他吃薯條，卻忘了不能喝冰柳橙
外出，我沒事先設想到兒子路上可能會餓，替他備妥食物
兒子上國中之後更慘
頭暈目眩請假三天，四處求醫問診照腦波確認沒有問題以後，我把他轟去學校
喉嚨癢咳嗽不止請假四天在家，我怒吼「沒有人得個感冒就不去上學的」
在家吐三天，還每次都神奇的不在周末吐，我說「別硬吐，胃會壞」
你X的
你娘我每個月生理痛，不也照常吃止痛藥繼續工作？
怎麼我生了一個總是病懨懨的林黛玉？
到現在婆婆還在囑咐我記得晚上遞送溫水
我很認真地反省
或許是從小到大病痛不斷的關係，即使父親是中醫，也沒讓我一生病就請假在家
或許是看慣了家中往來病人的關係，所以我對病痛容忍度特別高？
我總是拖著一條黃色的鼻涕，和一整包衛生紙到學校
有時也是狂咳幾個星期，甚至晚上拖著病痛熬夜讀書
經血量大到溢出時，我也是換條褲子，繼續趴在學校桌上聽課
從來沒想過要請假
孩子的爹也不懂
怎麼有為娘的這麼不重視孩子？
孩子都病痛成這樣，還逼他去上學
殊不知
請假一天，尚可接受
請假二天，是妥協
請假三天，我青筋外露
請假四天，你告訴我哪個老闆可以容忍員工頭痛腦熱整天請假？
又殊不知
去年我咳嗽不止一個月，可是每天照常洗衣掃地帶小孩
前天我頭痛到爆，我也是風雨無阻接送
莫非因為咳嗽，就該讓兒子請假整月？
我到底是養兒子還是養草莓？
說起來，兒子這樣的習性由來也已久
認真的女人最美麗
認真的男人最帥氣
曾經的兒子，也在籃球場上拼命廝殺過
我為兒子的努力而驕傲
為他不放棄得分而腫脹的手指感到自豪
我在場邊喊到喉嚨沙啞
我也曾看著班級群組傳來兒子與同學的照片
為他的青春不留白而感到開心
更曾在兒子下定決心努力，發願每天早上六點起床讀書
我五點半起床做早餐
我要的兒子
是努力付出、持續不懈的兒子，這樣我說甚麼也會支持到底
但，一點頭痛腦熱就不願上學不願做事，叫我一個女人家如何看得起？
如果稍有不適就不願上學
如果稍有不適就不願上班
叫人如何尊重起？
我充分理解為什麼等在天堂路另一端的家屬，會哭到淚流滿面
要是我，也會
因為看到他的努力、看到他的付出
我為他驕傲，不管最後會不會成功，我都驕傲
兒子阿
你到底何時會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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