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師

：「你怎麼了？還好嗎？」

午休時間，隔壁班導師李老師問著趴在窗台上戴著耳機的我。一個非常不適合電影序幕的場景。

這是一所，沒有人沿著河濱騎單車上下學，或有機會在轉角，撞到咬著吐司的可愛女孩子的漫畫劇情的男子高中。只是一座輕輕鬆鬆，就能從前門丟顆棒球到後門的賀爾蒙監獄。

雖然在我記憶中還保留著幾個可能偶爾會消失一陣子，但從未刪去，人家一眼就看的直呼：「啊！是青春啊！」那樣適合作為電影開場的美麗但徒勞的故事。但只要閃過「青春」兩個字，我永遠無法不第一個想起李老師那一個，為哀傷的男孩擔憂的眼神。

那個時候的我哀傷嗎？不記得了。誰知道十七歲男孩子能哀傷到哪裡去？

多的懶得寫直接抄隔壁答案的單字小考？模擬考的名次？幾次若即若離排練拙劣的感情爛戲？還是讀了好幾本，聽了好多張，看了好多部，大家說會改變人生的書、唱片跟電影？結果濤不驚浪不駭，大概就常見鳥類圖鑑般的有趣程度，慢慢地越飄越遠，而已。

大多時候還是傳過一張又一張的考卷，想著怎麼解開女孩子的胸罩，要（讀、看、聽）哪一個（書、電影、唱片），去改變一個我這輩子永遠說不上話的人而已。那天陽光說美不美，只是照例，娓娓照亮地表上所有故事，百無聊賴，不期不待。

而我，物理上的確就是單單地趴在窗台，戴著耳機。什麼音樂都可以，只要能讓我不要「碰」到這個世界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