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行無常的都市獸群——《奇巧計程車》完結感想

2021/07/01閱讀時間約 9 分鐘
大家晚上好。七月的第一天,也是下半年的初始,在這個夏季新番紛紛就要開播的時間,相信有不少人跟我一樣仍然流連在春季原創新番《奇巧計程車》裡吧?當時候寫推坑文的時候,其實還沒預料到未來會有這麼多人紛紛在討論這部作品(哀傷的標準:討論串開始出現釣魚人士就知道紅了。)果然觀眾還是非常熱愛懸疑番,只是都被爛尾的作品打擊過多次,才會造成這部《奇巧計程車》交出一個還算滿意的完結成績單,就能引起這麼多人討論哪。
當然既然已經寫過寫過一篇無雷向推坑文,本篇就是要針對完結之後,我個人的心得感想,以及一些仍未沒有解開的疑點作個小整理,也許對一直追著各種情報的你會有點老調重彈、甚至會覺得都沒有什麼新意,但如果這篇有幫助人放下對結局的執著,我覺得就很開心了。

來自官方推特上的完結賀圖,亦可看作廣播劇第13.13話「本日貸切」劇情前半段:
小戶川一行人去媽媽桑妙子居酒屋辦宴會的場景。

完結以後,不只是彩蛋的那些周邊

《奇巧計程車》(日語:オッドタクシー)這部作品在動畫集數第十三話時正式收官,其片名的意思由來也從劇中人物陰溝與小戶川預計橫刀搶銀行時,由陰溝的嘴裏說出企劃名稱時賦題。當然我個人除了陰溝所說的「奇數」之外,也很喜歡譯者使用了「巧」這個字,因為整部作品就跟陰溝那樣看起來縝密、實則需要一堆巧合才能完成的計畫一樣,將整部作品的人物牢牢聯繫在一起。請別誤會我有諷刺的意思,實在是因為看到有些觀眾因為「這實在太過於巧合了」憤而棄番,所以才要這樣從一開始就事先聲明。
誠然,這部作品確實有很多這樣的環節,如果是當成推理作品的話,肯定會覺得這什麼太依靠運氣的犯人,真是亂七八糟的吧?如果是這樣的觀眾,你沒有錯,但錯在你對這部作品有錯誤預期,拂袖而去便走就是。而我反倒更擔心的是那些認為《奇巧計程車》這部作品很好,以至於推坑時用了「最強」這種字眼,這實在過於武斷,就我所知,本月原創新番其實也不乏各種好劇情,各花入各眼,每個人認為的「最強」確實有所差距,更何況,以一部「部局縝密」為賣點的「動畫作品」,《奇巧計程車》它確實有其缺陷:
據說本部作品其實篇幅預計應該有二十話,但在各方調整之下.整理成現在的十三話劇本,這樣的結果一定會造成劇情線會有小殘缺(白川小姐甚至算是被機械降神)、甚至會有人說作品節奏太過偏重某些角色(例如田中有整整一篇個人回,但論主線他的重要度確實沒那麼高),但我個人認為《奇巧計程車》有這部作品想傳達的概念,因此才作出了這樣的取捨;相反的,這是一個把各種衍生物都拿來承載劇情的載體的作品,觀眾早該做好這部作品的全部衍生物都在同一世界觀裡的準備,透過廣播劇、周邊的BD、官方開設的人物推特、真人版的OP MV、以及仍在連載中的漫畫*,我覺得都能再去補充整個故事。
*據說漫畫裡有解釋和田垣如何與田中搭上線、幫他放手機追蹤小戶川這段劇情的描寫,好像是在搭上小戶川的車前,瘋瘋癲癲的田中剛好路過,田中要求和田垣幫他這個忙,而和田垣不知道是出自順手,還是感覺被脅迫,還是藉機就幫了這個小忙了,又是一個「巧合」,不是嗎?

那隻愛心筆早已經出現在那裡

現在有許多人因為在尋找真正的結局,把目光放到了廣播劇聲源所設定的來源:「愛心筆」之上,不過其實這支愛心筆,最早是搭配這隻OP MV一起出現在大眾討論裡,儘管現在看來這支愛心筆出現只能算是這支MV的彩蛋,但也成功讓這隻MV達成了百萬次以上的點閱成績,真是恭喜恭喜。
而我自己最初寫的那篇推坑文裡面,也是靠著這支MV預測到了「將來會變成人樣」的場面,最後一集小戶川失去了獸控之眼,所看到的景象也清晰了許多(這位噗友對其作了美術考察),本來還以為會完全變成真人版演出(畢竟這部的聲優基本上有特意挑過,有些是專業的歌手、漫才表演者,而專業聲優也基本上是挑有舞台雙棲屬性的人選),最後大概還是出自綜合性考量還是用動畫呈現了。
如果想看到《奇巧計程車》真人化的話的人,也能從這支MV解解渴,尤其是現在動畫作品完結之後,就可以聽聞到這支MV裡面能依稀聽聞到神祕之吻的「超常恋現象」這首歌與各種都市音,觀眾亦可以藉此感受小戶川在都市裡開計程車的感覺。當然這部MV也為「愛心筆」是怎麼跑到小戶川車上的?提供了一種解法,或者也可以當這支愛心筆旅程中的其中一站。

不只是衍生劇情的廣播劇

原本大家只將廣播劇當成甜點小菜,直到完結的那天才突然發現廣播劇也被作品拿來當成劇情的載體,特別是看到最後一集結尾時,拼命的想尋找更多小戶川之後的下落,卻發現某人正在大殺特殺,想要劇情充滿爆點的結尾是不是?這不就來了嘛!
為還沒有聽過廣播劇的人簡單簡介一下,這是劇中喜歡漫才的高中生長嶋他經常會利用無線電去收聽一些LIVE表演,但有時偶然會出現某些「監聽器」的頻道剛好對上的事情,長嶋便也把這種聲音收集起來,製作成廣播劇的形式每週在網路上連載,而在1.3話「幸福原子筆」這集時,觀眾就可以知道竊聽筆的正體其實就是一支愛心筆,透過「送給別人自己就會得到幸福」的變種版瘋傳傳說,這支愛心筆開始了巡迴流浪的旅程,到過了計程車司機、當紅偶像、漫才組合、警察等人的手中,進而聽到了他們的許多秘密的言語。
值得注意的是,每一部廣播劇的話數都是由前後兩個數字所構成,前者指的是長嶋更新的週數,而這也與每一集動畫放送順序一樣,因此會有很多人看完動畫就來看廣播劇;而後者,其實指的是這段劇情真正所對應的故事集數,也就是說廣播劇的順序並不按著事件發生先後的順序所排列,而上面已經有熱心版友幫忙把所有劇情整理串聯,十分推薦觀看上面的懶人包。(廣播劇也是熱心粉絲Eve.Y Translate自發中文翻譯,非常感謝,目前進度12.11集,只剩最後一集沒有更新。)
相信所有觀眾在看到最後一集結尾的時候,都會對小戶川的生死而感到揪心,可惜廣播劇夥同動畫作品,都沒有真正把小戶川真正的結局給說出來,反倒是透過廣播劇告訴觀眾和田垣櫻除了殺害三矢雪之外,也已經把愛心筆真正的主人媽媽桑妙子、竊聽聲音的長嶋給通通殺了,在她的計畫裡,她所搭乘去行兇的計程車司機正是最後一個她要殺的人,而我們也已經知道,她找到那個計程車司機了。(在與媽媽的對話也不排除剩下的隊友市村也有可能令其遇害的打算,和田垣的野心還挺大的。)

諸行無常的都市野獸們

其實我讀到這裡,更多的是讚嘆這部編劇真的是把人類這種生物展現的非常棒,這齣劇裡面可以說是什麼人都有,有二階堂這樣汲汲營營於在事業上想創高峰的人,有也有像馬場一樣乾脆躺平不強求的人,有出自於惡意懷疑小戶川是綁架女高中生的好人媽媽桑妙子,也有幾乎成為小戶川守護天使的壞人白川小姐,有瘋瘋癲癲的田中,當然也有看不出瘋狂的殺人犯和田垣,這些人不管是出自善意還是惡意,或多或少都造成了故事的波瀾。
其實在觀影過程中,有許多粉絲的反應也讓我覺得很奇妙:像是黑道陰溝在某一話裡呈現了很有人味的那一面,忍著腿傷勸戒樺澤的舉動,引起了不少人好感;而看到小戶川經歷了如此多的事情,那條小命卻有可能毀在和田垣的手上而異常憤怒、甚至口出惡言,果然人真的是個很神奇的生物呢,小善小惡都很能牽動人的感情變化,但也就是這樣容易作出後悔的決定。
我覺得對結局生氣、為小戶川感到惋惜擔憂,這種情緒很好很棒,但要要求這部作品是個「懲惡揚善」作品就太過火了,這絕對不是個好人有好報的故事,如果是,那最無辜的三矢雪就不會遇害了,和田垣也不會既得到出道機會、最後還能跳槽大公司去,本性是否良善並不會影響他們是否死的適得其所,那麼這部作品到底在說什麼呢?
我滿喜歡這位版友的心得,他指出「東西落入水」這個意象在作品的作用,象徵著這群滿懷煩惱的眾人的斷捨離,當然也指出了一個唯一一個「掉入油」中的特例,緊握夢想、不擇手段直到夢想到手,這也是我喜歡編劇沒有肯定「執著夢想到底好不好」這點的理由,執念到最後,人會變成田中還是和田垣,沒人曉得。
人是否善良?是否充滿執念?會不會得到好結果?這些一概不知道,編劇所做的只是一再的提供對照組,同樣是充滿夢想的人,二階堂跟和田垣在面對能殺掉三矢雪的場合,結果會不一樣嗎?同樣是接受黑道育英會所資助的人,大和田兄與小戶川的報恩方式又是正確的嗎?這部作品最優秀的地方就是在這些懸疑的故事情節裡,極力的展現人性的幽微之處。
如此也不難明白,為何跟主線比較偏離的田中會獨佔一整話的用意,「田中革命」這話最精緻的地方就是淺顯易懂的講解了一名病患的心路歷程,在田中那平庸的人生當中,只不過是巧合似的每次都走錯了錯誤選項,就累積了滿滿病氣的狂熱;而在故事的最後,他又幸運的得到解開所有得病的契機賦歸成平凡的正常人,人生的大起大落莫過於此,更可以把廢了這麼多筆墨來描寫的田中拿來跟和田垣作比較,更可以體會到有某些界線一但跨越過去,就算披著正常人的人皮,也一樣只是野獸。
有些人會把「巧合」推給世界,認為都是世界逼瘋了你,但編劇卻也提供了智人組合裡的柴垣先生,他雖然事業面臨低峰,但他依然還是沒有變成拿槍的瘋子;而中樂透中了十億的今井,做為那筆錢的真正主人,他比誰還要更拿的起、放得下。
這個世界充滿了巧合所鑄成的「諸行無常」,我們沒有權力去左右,但我們可以左右自己的心,在巧合面前,是要當個能控制自己的慾望的人,還是沉溺於慾望與執念的野獸,一切只能全靠自己的信念去選擇走哪條路,在水變成油之前,一切都還有轉圜的機會。
《奇巧計程車》,謝謝你,也謝謝讀到這裡的你。

延伸閱讀……

不用延伸了,還是再去重刷一遍這麼好看的番吧!

順帶一提,這部作品的分級終於從一開始的六歲上升到十二歲了……負責審查的人終於發現這部不是一部萌萌獸人番,而是真槍實彈的懸疑番了啊,算了,亡羊補牢,未猶晚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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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漫慢談》目前主要談論日本漫畫、韓國漫畫,畫風、題材、類型、性向皆不侷限,每篇文章亦會提供延伸閱讀欄位,推薦更多類似作品可供讀者閱讀;雜談大致談論VTUBER主題、或是開某一主題的相關書單,不定時把過去已經書寫過心得的作品再度翻上來推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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