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沒有電影院的日子》(又名:《我在武漢天氣晴》)乃是〈Lizard的海底影院〉推出的新單元,採日更連載,預計連載到電影院回來為止,特色是零碎的引經據典還有零碎的垃圾話,不長不短的篇幅,陪您度過抗疫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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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要談論「閱讀的力量」必然要提到《唐吉訶德》這一作品的主人翁唐吉訶德,其作者塞萬提斯創造出這一看騎士小說看太多而妄想自己是騎士而踏上征途並結識農夫桑丘的喜劇人物,歷經時代流轉後已經成為一正面形象而脫離一開始的諷刺意涵,他把風車當巨人對抗,把農婦當公主服侍,最後卻改變了自己與他人的命運,他不只是讀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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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讀者我們期待一本能讓我們全身投入的作品,讓我們抽離自身現有的地位與環境,達到一個夢想之地,甚至超越我們所能想像的夢想之地,如同賈柏斯名言:「在汽車沒發明前,你問人們要什麼,他們只會說要更快的馬」而等到福特改良作為少數人玩具的汽車,在黑夜中極速前行時,目擊者則說那是「發出恐怖呼叫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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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人會說夢裡什麼都有,但這其實僅對想像力豐富而且費力探索自身夢境的人有效,多數人並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事實上他們總是依靠他人餵食夢的形象來滿足自己的慾望,他們有慾望,卻不知道該怎麼慾望,這就是為什麼我們喜歡看各種虛構乃至非虛構作品,喜歡看書,喜歡看電影,喜歡看舞台劇乃至於喜歡玩電子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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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吉訶德是這樣一個特別的讀者,他將騎士小說讀到了骨子裡,甚至覆蓋了他對現實的認知,然後現實被他的行動妝點成了騎士小說的舞台,他的慾望被騎士小說賦予了圖景,而他的行動則締造了一個新現實,這也打動了近代的電影導演,比如電影大師奧森威爾斯還有後來的泰瑞.吉連,兩人在拍攝自己的唐吉訶德時也像唐吉訶德本人的旅程一樣充滿坎坷和障礙,甚至數次中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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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是奧森威爾斯,他早在1964就拍了一套《唐吉訶德之地》(Land of Don Quixote)的紀錄片,那時他就已經很想拍唐吉訶德所以便帶著妻女去西班牙取材,然而電影卻一直沒拍成,就跟《風的另一邊》一樣,都是在他死後才「完成」的作品,因此1992年釋出後,評價處於兩極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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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泰瑞吉連也沒好到哪去,他在1988年開始他的唐吉訶德之旅,還搞到三千多萬美元來拍片,甚至找到強尼戴普來演片中的男導演,結果因為各種天災人禍,電影被中斷,2002年他只好搞出個紀錄片《救命吶!唐吉訶德》(Lost In La Mancha),等到演員換了一輪,完成電影正式上映,已是2017年,就是我們後來看到的《誰殺了唐吉訶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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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吉訶德》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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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魯莽和怯懦都是過失;勇敢的美德是這兩個極端的折衷。不過寧可勇敢過頭而魯莽,不要勇敢不足而怯懦。揮霍比吝嗇更近於慷慨的美德,魯莽也比怯懦更近於真正的勇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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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位導演都是讀者,但他們都像唐吉訶德一樣,因為閱讀踏上未知盡頭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