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假期間去了趟花東,這次和過往不同的是,我有室友,不是自己住一間了。這個室友是這個部落格的推手,雖然他不知道,就稱呼他Y先生吧。
Y先生是意外變熟的朋友,我們曾經在非常不熟的狀況下,一起出國看展覽。有多不熟呢?在決定出國之前,我只有跟他本人說過「一次」話,而且還是打招呼的那種,不是什麼促膝長談、爐邊夜語。在真的說到話之前是臉友,偶而私訊交流資訊。出國期間,某幾個狀況之下,我感覺他是同志,雖然他沒提我也沒問。是不是同志我並不在意,一趟玩下來,Y是位好旅伴,後來揪了他第二次出國看展覽。
花東這趟本來是端午節要去的,疫情因素取消,後來改為國慶連假。我原本打算出發當天,告知Y先生我的狀況,以免回到住處太驚悚,但後來取消了,這件事就擱著。中秋節後我看疫情穩定,知道國慶日這次會成行,考量行程安排,我得提早告訴Y先生。
為此我大概緊張了兩週,該在什麼時機講?什麼狀況下講呢?剛好一起出門順便講是最好的,我有時候會找Y出來看電影,但那陣子剛好電影院有個影展,沒得看。沒事單獨找吃飯也有點怪,最近也沒有什麼打算一起去的咖啡店,要我當天在旅館說然後立刻把夥伴拿下來我做不到。於是就在極度焦慮之下,我決定直球對決,直接私訊說我有一件事情很焦慮要跟他說,然後約了晚餐的地點,他也很乾脆地答應了。
在餐廳,我一到就去洗手間洗手,回到位子一邊吃東西,一邊講一些不著邊際的話,一邊冒汗。然後我的酒來了,我喝了一些,再度去洗手間洗手,回到位子。我感覺到Y在等我開頭,我緊張到擦汗,接著開始說。
「我有一個狀況困擾了很久,甚至可以說,我為什麼這麼龜毛難搞、為什麼是這樣的人,跟這個原因有很大的關聯」,開了頭後,我告知頭上的是夥伴。我說了社交的困境、說了就醫之後的絕望、說了各種日常生活中的不方便、還有遊樂園和出國旅遊的可怕經歷。說完之後我呼了一口氣「哇,我竟然沒哭。」Y說,這種事情就是多說幾次就習慣了,他甚至覺得在住處直接跟說也無妨,我說,你可以接受但我辦不到。
我對Y說,在某個同志紀念碑,他講的某句話和講那句話的情緒,我到現在都記得,因為我理解那種只是想跟別人一樣的感覺。我也記得在某個作品前面,因為太過感動我忽然很想靠在什麼上面,而他閃開了。我因為夥伴的限制,幾乎不會靠在別人身上的,那時候實在太激動了,但Y的閃開讓我清醒了一下,不過Y不記得了,www...
Y說他也有很難啟齒的話,例如「我_____」這三個字。他不知道的是,我也記得他是何時第一次說出這三個字的,雖然當下我沒說什麼,但我知道我們的友情往前跨進了一大步。
我很感謝Y立刻答應赴約,中途也沒有催促或好問我到底要講蛇沒。願意等我自己開始說,這對我來說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