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n Autumn Afternoon

後記：世紀末，美國密西根州，凄凄慘慘。秋天總是撩人心思，尤其是陽光燦爛的秋日午后。陽光雖好，未必照得進心房。當時世界，渺渺茫茫，觸目所見，俱是悲傷。悲傷從何而來？有些清又有點說不清，要真能理得清，大概就不會悲傷之網無處逃。或許也不是悲傷，是憂鬱，輕微憂鬱症，食不知味，睡不安寢，沒來由地掉眼淚，沒來由地哭了起來。經常感到絕望，又固執地不肯放棄希望。想過死嗎？倒沒有，人，不能只為自己而活，還得為家人著想。若真客死千山萬水之外，以母親的個性，怕是要尋死覓活哭瞎雙眼。大約也是一息尚存，不容許自己學位沒到手，就塵歸塵、土歸土吧。

相遇不能相知，原非大不了之事，只是，時間點太狠了。我是過了河的卒子，正想著向前邁開步伐時，卻只見天地籠著一片霧茫茫。

張愛玲與胡蘭成相遇相知相惜又如何？成就的不是一段佳話，而是老死不相往來。悲涼了，民國世界的臨水照花人。

詩中說得是胸中塊壘，拿給英文系教授問高見，竟成了綺麗艷詩。那麼多年過去了，當時只以為對我一見如故的教授想入非非。如今重讀，猛然理解到那關鍵的幾個詞。不過，說他想入非非，亦不冤枉。

那一年，一首詩，幾段事，突兀又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