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賣股票的時機

閱讀時間約 8 分鐘
前陣子金融族群大漲, 台積電接續突破新高, 而這週的全球股市又開始震盪, 前幾天港股卻逆向大漲...市場總是充斥許多壞消息與好消息, 股票指數偶爾也無法避免劇烈的波動. 但是, 股票上漲與下跌會是你賣股票的好理由嗎?
Howard Marks, 橡樹資本管理公司的董事長, 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寫一篇投資備忘錄. 上週 (2022/01/13) 新發佈關於 Selling Out 的投資備忘錄, 非常值得一讀. 有趣的是, Howard Marks 算是我的合夥人之一, 因為我持有美股 Brookfield 資產管理公司 (BAM:NYSE) 約七年, 在 2019 年時, BAM 併購了 Oaktree 資本公司, 因此, 我也算是 Oaktree 的小股東.
Marks 的投資備忘錄通常不會太簡潔, 因此我節錄部分內容, 想看全文可以參考 Selling Out.
一開始 Marks 提到大部分投資人的想法以及不賣股票有多難:
低買高賣」 是大多數人看待投資的方式. 但很少有重要的事情可以簡單提煉成四個字. 因此, 「低買高賣」只不過是一個非常複雜過程的起點. 當你發現一個具有長期複利潛力的投資機會時, 最難的事情就是要有耐心並持有一定數量的部位.投資人很容易被新聞、情緒、到目前為止已經賺了很多錢的事實, 或者對一個新的、看起來更有前途或更興奮的想法所打動而賣出. 當你看了 20 年來一直向右移動並上漲的圖表時, 想想一個股票持有者在這期間要一直說服自己不要賣出.
這個具體的案例就是亞馬遜:
每個人都希望他們在1998年的第一天就以 5 美元買入亞馬遜, 因為它現在已經上漲了 660 倍, 達到 3,304 美元. 但是, 在 1999 年股價達到 85 美元時, 誰還會繼續持有? 在不到兩年的時間裡上漲17倍? 而在 2001 年, 當股價下跌 93% 至 6 美元時, 有誰可以避免恐慌而不賣出? 而在 2015 年底, 當價格達到 600 美元 -- 比2001 年的低點上漲了 100 倍時, 誰會不想賣掉呢? 然而, 任何在 600 美元賣出的人都只獲得了從那個低點開始整體上漲的前18%.
能從 6 美元持股到現在的亞馬遜股東應該是非常非常少數. 但是, 持有亞馬遜賺錢的散戶卻非常多. 那專業投資人呢?
「散戶投資者 」往往是趨勢的追隨者, 他們的長期業績往往因此而受到影響. 那專業人員呢? 這裡的證據更加清晰:近幾十年來向指數化和被動投資的大轉變, 原因很簡單, 主動投資的決策經常出錯. 然而, 不管是什麼原因, 我們不得不得出結論, 平均而言, 積極的專業投資者持有更多表現較差的東西, 而較少持有表現出色的東西, 並且/或者他們在高價位買入太多, 在低價位賣出太多. 被動投資發展到覆蓋美國股票共同基金的大部分資本, 並不是因為被動的結果是如此之好, 我認為是因為主動管理是如此糟糕.
不得不承認一個事實: 卓越的投資有很大一個原因是利用他人所犯的錯誤. 顯然, 因為下跌而出售東西是一個可怕的錯誤, 這可以給買家帶來巨大的機會.
如果你不應該因為東西上漲而賣掉, 也不應該因為東西下跌而賣掉, 那麼賣掉東西是否永遠是正確的? 2020年, Howard Marks 與他兒子 Andrew Marks 在新冠肺炎期間的一段對話, 如下:
Howard: 我看到 XYZ 今年上漲了xx%, 你有興趣賣出獲利嗎?
Andrew: 爸爸, 我已經告訴你, 我不是一個賣家. 我為什麼要賣?
H: 好吧, 你可能會在這裡賣掉一些, 因為
(a)你漲了這麼多;
(b)你想把一些收益 "記在賬上", 以確保不會跌回去;
(c)在這個估值下, 它可能被高估了, 不穩定了.
(d)當然, 沒有人在獲取利潤時破產.
A: 是的, 但另一方面, 
(a)我是一個長期投資者, 我不認為股票是用來交易的紙片, 而是企業的部分所有權; 
(b)公司仍然有巨大的潛力; 
(c)我可以忍受短期的向下波動, 這種威脅是創造股票機會的部分原因.
歸根結底, 只有長期才是最重要的.
H: 但是, 如果它在短期內有可能被高估, 你難道不應該減少你的持有量, 
把一些收益收入囊中?然後, 如果它下跌,
(a) 你已經限制了你的遺憾,
(b) 你可以在更低的價格買入.
A: 如果我擁有一家潛力巨大與管理出色的私人公司股份, 我絕不會因為有人出全價
就賣掉部分股份. 偉大的複合型企業非常難找, 所以賣出股票通常是個錯誤.
另外, 我認為預測一家公司的長期結果比預測短期價格變動要直接得多.
H: 難道就沒有一個你會開始賣出的點嗎?
A: 理論上有, 但主要取決於
(a) 基本面是否如我所希望的那樣發展, 
(b) 這個機會與其他可用的機會相比如何, 同時考慮到我對這個機會是否感到舒適.
當然, 賣出可以有很好的理由, 但它們與害怕犯錯、經歷後悔和看起來很糟糕無關. 相反地, 這些理由應該是基於投資的前景--而不是投資者的心理.
賣掉股票不會是一個很單純的決定. 每次出售產生收益, 你會如何處理它們?你心中是否有一些你認為可能產生優越回報的東西?如果換成新的投資, 你可能會錯過什麼?如果你繼續在你的投資組合中持有該資產而不作出改變, 你又會放棄什麼?或者你不打算對收益進行再投資. 在這種情況下, 以現金形式持有收益的可能性有多大, 會不會讓你比持有你賣掉的東西更好?諸如此類的問題與「機會成本」的概念有關, 這是財務決策中最重要的思想之一. 文中也提到查理蒙格提過的一段話:
Berkshire的副董事長查理蒙格指出, 出於市場時機選擇的目的而賣出, 實際上給了投資者兩種錯誤的方式:下跌可能會發生, 也可能不會發生, 如果發生了, 你必須弄清楚什麼時候是正確的時機, 然後再進入. 也可能是三條路, 因為一旦你賣出, 你還得決定如何處理收益, 同時等待下跌發生, 時機成熟再進入. 那些通過頻繁賣出來避免下跌的人可能會陶醉於自己的聰明才智, 而無法在由此產生的低點恢復他們的投資部位. 因此, 即使是正確的賣家也可能無法取得任何持久的價值. 最後, 如果你錯了, 沒有下跌怎麼辦?在這種情況下, 你會錯過接下來的收, 要嘛永遠不會再回來, 要嘛以更高的價格買回來. 因此, 為了把握市場時機而賣出通常不是一個好主意. 很少有機會這樣做而獲利, 也很少有人擁有利用這些機會的技能.
所以, 投資股票最重要的是時間, 而不是時機:
在戰後時期, 美國股市在大約 70% 的年份裡是上漲的...比這更不利的賠率使賭場老闆變得非常富有. 但大多數投資者試圖猜測 30% 的股票下跌時間, 甚至更糟糕的是, 他們花時間試圖在市場上每季度的上下波動中買買賣賣, 但毫無效果. 股票的大部分回報都集中在極度悲觀或恐懼時期開始的急劇爆發中, 正如我們最近在2020年大流行病的下跌中看到的那樣. 我們相信時間, 而不是時機, 是在股市中積累財富的關鍵.
最後, Howard Marks 再次強調橡樹資本公司關於買賣股票的重要觀點:
因為我們不相信正確把握市場時機所需的預測能力, 只要能買到價格誘人的資產, 我們就會保持投資組合的全額投資. 對市場環境的擔憂可能會導致我們向更多的防禦性投資傾斜, 增加選擇性或更謹慎地採取行動, 但我們從不為籌集現金而行動. 客戶僱用我們投資於特定的市場利基, 我們決不能不履行我們的職責. 持有價格下跌的投資是令人不快的, 但因為我們沒有買到受僱於我們的東西而錯過回報是不可原諒的.
我們從來沒有改變過我們投資理念的六大原則中的任何一條--包括這一條--我們也沒有計劃這樣做。
謝謝我的合夥人 Howard Marks 的投資備忘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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股票投資, 千萬不要想如何在短期賺大錢, 應該要先想怎麼不賠錢. 而不賠錢的關鍵在於: 想辦法讓自己長期待在市場. 長期投資是一件簡單卻相當不容易的事情. 這十年投資美股與台股的經歷, 我認為股票知識相對來說並沒那麼重要, 最重要的是投資心態與心理素質. 在這裡將會分享我自己學習與經歷. 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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