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麗絲自認為自己很美,的確,人只要事業成功又有錢,自大狂妄就是一種自信美。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整個人塞在沙發裡面,仿佛她是從沙發椅生長出來的,像一株怪異的多肉植物。另外一鬍渣小辮子大叔站在愛麗絲旁,親切地對我微笑,就是跟我聯絡的馬克。愛麗絲曼條斯理的翻閱著我的履歷表,光療後整齊乾淨的指甲在我面前晃動著:
「你之前在俱樂部待這麼久,有商品訂價過嗎?」開愛麗絲沒有抬頭看我,窗簾般的假睫毛垂調在眼瞼上。
我:「沒有專業的定價過,都是參考其他策略而已。」
「我們目前還在籌畫階段,還在裝潢你也看得出來,我們的產品很特別,你之前可能沒有聽過這樣的儀器。」愛麗絲終於抬頭了,人工的鼻樑和人工雙眼皮更顯得她的不自然。
我一邊看著她的人工鼻樑邊回答我知道,馬克依然還是在一旁微笑。「我會需要你編一項讓我滿意的健身課程。你覺得你自己可以達到我滿意的要求與期望嗎?」愛麗絲又提出問題了。
「依照我之前的工作經驗當然沒問題,對我來說也不是件難事,我當健身教練已經這麼多年了,不管是健康或是亞健康的客戶,我們都有受過專業的訓練。」這點我是很肯定且自信的回答了。
「這個可不一定,我說了滿意才算數喔!」愛麗絲突如其來的回答讓我真是愣住了,這是什麼跟什麼?一團肉球說了怎麼算數呢?我有點生氣,打算反駁她時,她又緊接著說:「你的期望薪資多少呢?」
這個問題瞬間打垮我的理智線,雖然為了找尋「理想」的工作,我已經閒晃一陣子,心裡難免有些慌張,但剛剛跟愛麗絲的面試經驗,與理想的工作落差頗大,“跩什麼,怎麼變成這個外行人來教訓我?“內心不免一陣不悅,於是開了一個頗天文的數字,等著看她的反應。
「了解,我們晚上還有兩個面試,最晚明天會通知你。謝謝。」愛麗絲面不改色地說著。握手道別後,我想著應該再也不會來了吧,因此也不特別在意。我依然不切實際的認為,我這麼優秀,理想的工作就在前方等著我。
夜晚將近十點,我坐在陽台喝著紅酒,空洞的發呆著,此時電話鈴聲劃破我的思緒,是馬克打來的。
「我是馬克,我和愛麗絲討論後,因為還未開始營運,你是否接受這樣的薪水?等到營運比較穩定我們保證給你滿意的薪水。」
“反正換個跑道試試看吧,跳脫舒適圈看看世界會不會不同,再繼續待下去就會找不到工作了喔。“有一個聲音這樣告訴我。一個衝動,縱身跳入了陷阱之中,答應了馬克。
「那我們就到時候見了喔!」馬克鬆了一口氣,電話那頭他開心地掛斷電話了。
我喝了一口紅酒,「不管那麼多了!」天生的探險家精神瞬間活起來,「遇到什珍奇異獸還是魑魅魍魎都沒有關係,大不了拿出佛珠跟他拼了!!」我將所有紅酒一口吞下,陽台外面一片霓虹,這夜色靜靜地豎立在那不曾離開,而我要離開我原本熟悉的生活圈了,這個新的冒險旅程中,會遇到什麼怪奇的事物嗎?我是否會順風而上,還是會逆風苦行?我忽然打了一個冷顫,天空瞬間下起大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