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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迢】在聚落巷子內的巧遇,卻始終碰不著那遠在眼前的海 塭仔 溝內/線西鄉/彰化縣


感謝🙏線西的朋友對上一篇文章的賞臉,雖然點閱率對我本人沒有什麼經濟上的幫助(畢竟不是業配文),卻在田野上獲得更多幫助。
昨天終於把線西所有聚落都走完,還遇到幾位有看那篇文章的朋友。像是寓埔社區發展協會的理事長,親自帶我繞了聚落,線西的寶藏真的很多。
那就讓我們慢慢把線西的地圖拼完,今天先說說南邊兩個靠海的里:塭仔、溝內。
線西和伸港每個聚落的中心幾乎都沿著台十七線生長,所以我可能繞完台十七線左邊,接著還要繞繞右邊,然後再過去左邊。
然後每個聚落都不是這麼好繞,聚落紋理能夠看出過去的有機生長,可能與家族到來的先後順序有關。此外,也因為是海邊聚落,聚落小巷不規則的很徹底,這讓走完一個聚落的難度增高了。
有些可能不是小巷,而是他人房屋後面的小徑。我一開始不管怎麼繞,都還是回到了「塭仙宮」。雖然怎麼走都有可能回到起點,但塭仔的紋理卻跟過去有了不同。
不知道為什麼塭仙宮附近有幾間房都拆的很有層次。房子拆除後,形成了另一條滿是瓦礫碎片的道路,讓塭仔的地圖比google map多了更多小路可以穿梭。
線西與和美有不少紡織工廠,線西的紡織廠應該多聚集在靠近和美的那三個犁。想知道三個犁的故事,可以按上一篇。
不過從台十七線騎進來時,就有工廠運作的聲音,看起來應該是紡織廠。又在路上看到這間紡織廠的匾額,但查這個紡織廠,同樣的名字現在似乎是在龜山!?
這是我在塭仔看到的第一間正廳為挑高兩樓,還有花瓶裝飾的三合院。潁川衍派在各地都蠻常看到的,不過在塭仔或線西卻不算大姓。
黃才是這裡的大姓,像這間古厝上面的「龍溪傳芳」就是黃家堂號之一。不過黃家其實分成四大派,龍溪並非四大類。
在線西最常看到的應該是「永坑」衍派或傳芳,要搞懂一些姓氏與堂號的細節有點複雜,像龍溪傳芳應該不是基本款,是指當時遷居到晉江的那幾派。
在亂繞時,不小心闖入了一間永坑的老屋。稍微跟大哥聊了一下,他指點我往後頭走,那裏有另一棟挑高的三合院,關鍵在姓氏很特別。
雲,這姓氏我還真是第一次碰到。不知道姓雲的會想怎麼取名字,或許取叫雲朵蛋糕?雖然雲在這也是少數,卻是特殊的。
雲的堂號為「晉水衍派」,這堂號似乎薛姓也會用。伸港那裡似乎也有雲姓,不知道是在哪個村? 彰化有雲氏宗親會,代表彰化應該有一定比例的雲姓。
那我就好奇了,當初雲姓怎麼沒有想聚集成一個聚落,可能像福興粘姓那樣,而不是這麼分散。在寶安宮後面的公寓裡,看到這個,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建的防空洞?????
線西的教會歷史發展算蠻早的,也與一些地區是由外國神父傳教的脈絡不同。黃秀兩先生在大正年間,開始在自己的故鄉塭仔傳教。
這同時也是真耶穌教會在台灣第一個佈道的聚落。在教堂還沒有成立前,線西地區的教徒。平日是在塭仔這聚會,假日則改到十五張犁。
在教會附近看到這棟有雨避的老建築,原先以為他可能是行政機關。沒想到是塭仔教會於民國四十二年(1953年)興建的舊址。
隨著信眾增多,民國八十年(1991年)興建了現在看到的新堂。滿好奇現在線西是否還有不少真耶穌教會的信徒。
因為之前在做同樣為海線的新豐、湖口天主堂研究時,許多小聚落的教務早已停擺,甚至教堂都被拆了。或許作為台灣第一個,才能撐到現在吧
聚落東側望過去就是稻田與工廠共存的地景。好想再往東走就是魚塭區,可惜騎腳踏車到那邊太遠了啦啊啊
挺奇妙的,溝內雖然是隔壁村,但溝內與塭仔的聚落中心幾乎沒有間隔,就像福興與鹿港市區如此相近般,連在一起讓人沒有意識到自己跨過了邊界。
直到我騎到溝內的信仰中心興安宮後,才發現自己出了塭仔,這讓我好奇溝內與塭仔的認同與鄰里關係,是否與其他地方有不同之處。
畢竟溝內也是以黃姓為主,兩村的關係,可能有親上加親的血緣關係。這間古厝屋主養的狗狗很兇,但大哥人滿好的,讓我進入屋埕前拍鐵窗花,覺得這一棟的鐵窗花斑駁程度和造型算是溝內裡面滿有特色的。
興安宮建廟時間滿晚的,民國七十二年(1983年)由黃姓與許姓村民倡議為村中所奉祀的五府千歲建廟。據說當時是由五府千歲先選擇地點,但倡議的居民無法取得該筆土地,而是由五府千歲託夢,地主也願意捐地,才成就一樁美事。這件事情離現在也不會很久,應該再去問看看當時的地主,總覺得被託夢很奇幻。
根據這段歷史,除了黃姓之外,許家應該也是溝內的重要勢力,那跟其他線西聚落一樣,共同構築了線西的移民史。在海線聚落還滿常看到這種只有一開間的三合院,這樣不會太窄了點嗎?
不知道這個衍派是姓什麼,而且第二個字還不會唸,口+頁怎麼讀呢? 在資訊龐大的網路資訊中尋找這個堂號,甚至㖽字都找不到資料,希望能有線西的朋友能夠解答這個疑問。不過這古厝大概是戰後才建,水泥花磚造型也挺搶眼的。
前面有提到黃姓常見的堂號 永坑與紫雲,這裡再介紹一個,那就是東石。記好這三個,我們還差一個,就看完了線西黃姓四大堂號。第一次看到東石衍派,還沒有做好功課,還以為是從嘉義縣東石鄉遷徙過來的居民,畢竟海邊遷到海邊似乎挺合理的,但這堂號依舊與原鄉有關。
線西也算是人口相對老化的鄉鎮之一,雖然聚落裡能看到的年輕人不多,多數古厝也幾乎沒有人居住了,但至少他還在,北邊的伸港反而因為移入潮少了很多老房子,或許線西可以靠這優勢想想文化與資本如何平衡。
當然,有時候在鄉下聚落看古厝也會審美疲乏。不過建築之美就存在於細節的不同,如果看膩了堂號,有些人直接不告訴他是什麼家族,留在牆上的就是他選擇的花紋。這間溝內的老房,除了花紋與幾何裝飾外,它正身有退縮,開了兩個圓形小窗在旁,算是有質感的設計了,這家也沒問到姓什麼啊!
溝內社區的古厝多集中在廟前有規劃過的老街兩旁,原先很好奇牆上為什麼會畫製鼓的過程。當下也沒有多想,隨意亂騎,就看見擺在外頭的大鼓,關於線西製鼓的答案就在這裡了吧!
這趟海線駐村一個月下來,遇見了不少老職人,現在依然堅持自己的手工藝,即使這項傳統隨著時代變遷,民俗祭典的轉型,反而沒那麼重要,但他們依舊堅持存在於自己身上的無形文化。
可惜的是,我在隨意造訪下,沒有遇見製鼓的師傅,無法臨時訪問。不過關於永安製鼓工藝社網路上的資訊也很多,如果沒有做功課,就直接進行訪談,也是浪費對方時間,就跟老闆娘先問了幾個簡單的問題,並約好下次再打電話來進行比較嚴謹的訪談。
傳承一直都是非物質文化襲產研究或實踐最關鍵的議題或難題,影響它的大環境因素很多,但賊賊覺得屬於人的情感責任驅使的能動性,才是讓這些手工藝能夠繼續留存的原因,所以也要感謝這些一代傳一代的師傅願意接下來,讓小聚落的製鼓故事不會只是流於文書資料上能讀或能說的故事。
只是稍微參觀了工作室內部的製鼓工具,就覺得這生產過程鐵定不簡單。正中間掛著文總給的匠人魂旗幟,是對這間製鼓老店的認可,或許這樣的官方證明能夠說服老闆自己當初繼承的選擇是對的。不過說到匠人,滿推薦對匠人有興趣的,可以閱讀社會學大師理查桑內特所出的新書,書名就是匠人。
那本書應該可以給正在進行職人研究或本身就是職人的朋友一些啟發。對了,畢竟是城鄉專業,賊賊對製鼓這個產業從鹿港延伸到線西這件事很感興趣,不知道鹿港還有沒有傳統的製鼓產業,而全台少數的手工製鼓如何與社區或當代音樂結合,或許也是可以思考的議題。
下一篇我們將往線西的市區前進,那裏也有不少驚奇等著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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