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最最複雜的訓練,引向曲調絕對的單純,你我需遍扣每扇遠方的門
才能照到自己的門,自己的人。—— 胡德夫 最最遙遠的路
江濱柳和雲之凡,是兩位過客的名字。這場戲就是一個注定錯過的開始,分隔成幾個方塊的舞台,像是把主角的命運也就此拆解,他們的相遇似乎就是說著再見,這個再見,是期待下次再見,也是再也不見。將近三個小時的劇,我彷彿經歷了一場人生,隨著一幕幕場景的推移,那些幾乎快要相遇卻又擦身而過的遺憾,那些一封封滿是日常和期待卻又杳無音訊的信,那場最後一面的相見,我的心也隨之起伏。濃縮了所有的悲歡離合,他們都在等著彼此,都在信的字裡行間中將心託付,所以他們無法再愛上別人,儘管各自都結了婚,嫁了人,心卻無法去愛了。兩個人的一生,像是兩個圓的相切只有切點,一場淒美的愛情。我想,這烙印在心底的愛情使他們封閉了自己的情感,隔絕了對外所有對於愛的想像,兩人的內心最終都只有彼此,但對於他們形式上所有的另一伴,他們始終都只是掛了名的稱謂,這樣算是一種忠誠?還是對於外界的遺憾?
接近尾聲,兩人終於相見,此刻的劇場有種魔力,好似一切空氣都因他們兩人的會面而凝結了,在許許多多的錯過中,他們終於見到了面,兜兜轉轉了幾十年,這樣的時刻將整場戲所有的情感聚集在了一個高點,台下也傳來陣陣的啜泣。相遇了卻又無法在一起,他們在偌大的上海能夠相遇,在小小的台北卻轉了三十多年,這一幕,感動又淒涼、些許尷尬和不知所措的表情,是累積了太久的情緒不知如何表達,是身分不允許,而隱形的隔了一道牆。
他們正是人生的寫照,我們總會遇見一些人,最後會發現彼此只是相伴些許時光的過客,但那樣的時光卻會烙印在心中,在往後的日子裡細細回味,終究只是過客,再長的時間都不會讓彼此變成那位能夠吹起春帷的三月東風,抑或是那位能打開窗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