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償

今天收到了一小箱書。

一共三本，是前天在網路上訂的。隨著美工刀劃過膠帶和紙板，其中一本的書皮出現在透明充氣防撞袋的後面。順手抓出，翻看兩眼，滿意地放到一旁，接著……

這本也太薄了吧！夾在兩本正常厚度的書中間，它格外顯得纖弱不堪。
我急忙撥開白色的單頁，期許裡面會有充實的文字，但那霎那間，卻只感到肋骨底下的心在尖叫抗議。
一張、又一張嚇人的圖片撲面而來，而忽大、又忽小的字體晃過腦海，在意識中映成幾段錯亂的頻率，質疑這個說不分明的世界。

於是，我一次、再一次地認真翻看，理智卻早滯留在方才那倉皇失措的時空，致我思緒迴旋，想不清是要懷疑自己，還是要證明自己。
然後，我失落地將它塞進書櫃，取出箱子裡最後一本書。一本正常的書。

還不錯了吧？至少有三分之二可以看，應該算及格。
久久，我的心就沉在一個說服與不被說服的地方，一遍、復一遍的回看，看不見騙子何在。
我在傷心嗎？還是在生氣呢？
是誰的問題呢？
我自己嗎？那誰來賠我這憂慮的心？

等會兒和家人分享好了。
但，我還有將它從深櫃取出，雙眼直面的勇氣嗎？
我知道我終究會將這一切訴說，而此刻焦鬱的心也終歸於平疏，只是當我看向窗外欄杆前那清翠的瀑布蘭，惆悵便又如氤氳水氣，悠悠的升起，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