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剛診斷胃癌的時候,跟主任說我想回鄉了。他說:「嘜啦~」我想科裡還有些事需要幫忙。過了一年,我覺得差不多了,外子也想要離開都市的生活,我又再次想主任提起。在2016年七月,我們回到台東。
2016年6月底,終於把租賃的房屋清空,打包自2007年北上以來的細軟,斷捨離一切的捨得、捨不得,一直以為自己過得很簡單,自以為物慾遠低於平均值,看著正副架駛座後面滿滿的貨物,還不包括先前已經寄出的三四十個紙箱,看來需要學習捨去的,還有很多。
開車走西部幹線,一路拜訪親友,又沿著南迴公路開回台東,經過西部一路的車陣和房屋廠房,當我們開進南迴,被山林夾道包圍,爾後地平線上出現海洋之時,感覺到心漸漸敞開,如花朵般的舒展。雖然在城市裡也能過得好好的,但聽見心裡的聲音時,真實的感受是騙不了自己的。
6月28日中午到了台東,因為路上乍見海岸線的驚喜,讓我們決定隔天一早要去迎接到台東的第一道曙光,想起FB上同事分享的加路蘭美景,查了日出的時間。
6月29日4點多就起床,衝往加路蘭海邊,可能是為了犒賞我們的早起,為著歡迎我們回到台東,除了日出的海面,背面清澈明朗的山邊也升起了一道彩虹,回程的路上更在中華大橋上看見180度的半圓彩虹自地平線的兩端升起,回到強國街時,還同時看見了虹和霓,真是不可思議。
台東的土地用彩虹歡迎我們,給我們帶來莫大的喜悅和感動。
但接著迎接我們的是幾十年難得一見的大颱風:尼伯特。
那天,窗外的風雨讓我們彷彿置身在果汁機中央,醫院廣播大量傷患,送進來的盡是被玻璃割出大大小小傷口的病人,所有會縫傷口的人都出動了,包括我們兩個剛回到台東的麻醉科醫師。
後來副院長告訴我們:「我們兩個是上帝給的禮物。」感受到副院長的真誠,心裡充滿感動。
老家的鐵門和屋頂被掀開一角,好險爸媽都平安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