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2年二膽島回憶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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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賴參謀總長第二次視察二膽島

日本與共匪於9月29日建立外交關係,並發佈聯合公報,我國政府也在同時刻與日本斷絕外交關係,並將於近日內關閉大使館。從晚上起便觀測到廈門大學與鼓浪嶼沿海岸到處都裝上霓虹燈,並於二處掛有「毛主席萬歲」五個大字,四周裝上燈泡一閃一閃,是為了10月1日匪方國慶日。

10月1日早上觀測,在鼓浪嶼及廈門島沿岸都掛滿了五星旗,而在鼓浪嶼有一法國建築物亦掛滿了各國國旗,其參觀台上擠滿了人潮。廈門海域匪汽艇照常活動,在船上插滿五星旗,直至晚間燈火打開,一片燈火通明到天亮。

3日吹西風,廈門島的廣播也就聽了很清楚,晨6點開始廣播,先唱共產國際歌、匪國歌後便報告新聞,首先報告為了慶祝國慶從10月1日至3日停止向金門地區砲擊,接著報導慶祝偉大的中華人民共和國於9月29日與日本建立外交關係。

4日早上通知大安乙種任務,有砲座艇二艘、成功艇三艘,陸軍總司令于豪章上將至大膽島視察,風浪太大沒來二膽島。

5日晨王指揮官通知參謀總長賴名湯上將要來二膽島,並准備在二膽島用餐,在中山室集合點名,中山室各軍官的座次與端午、中秋安排的坐位一樣,我坐在第一排最右側,二膽指揮官坐第一排中間,二側為連長、輔導長,再依次為政戰官、副連長、醫官、我觀測官、軍砲兵觀測官,第二排為各據點排長,第三排為各據點班長,長官位置面向我們前面,佈置二排每排三座扶手大座椅。

11點賴參謀總長搭成功艇已到,並進入中山室,首由二膽王指揮官簡報後,總長問大家有沒有什麼問題及意見,並ㄧ一點名詢問,問我是有沒有問題及家住何處,後訓示我們在這國家多變的時代,只怕共匪不來打我們,要堅定反共立場。

訓示後,王指揮官陪同參謀總長至指揮部用餐,賴總長與王指揮官並排走前面,後面跟隨二名少將,繫S腰帶配手槍及肩配戴二排子彈,威風凜凜,途經機動班哨所,賴總長前往慰問衛兵及觀察四周地形。餐後賴總長至上次端午節來時提字「偉哉將士來者勿忘」八字的大石碑前觀察半响後乘成功艇回大金門。

7日58師師長前來二膽島觀察石碑,原來5日賴總長看了巨石碑後很不滿意,認為石碑方向不對,依據我的觀察因石碑位於碼頭前方有較多樹,樹蔭擋住了石碑的字,且最重要是字沒上色,字跡就不明顯,雖有陽光但字不突出。另外字的方向沒望向廈門島,賴總長希望的方向是由廈門島望向二膽島時可看見巨石碑上的字。(註:目前二膽島由賴參謀總長所提的「偉哉將士來者勿忘」八字是重新雕刻的,位置也改變,我第十六章的照片是原始的石碑)

第二十一章

反共義士投奔自由

10月8日晨6點多,步兵08據點報告二膽王指揮官說在三膽島前發現有人揮動白衣服,王指揮官趕到觀測所用40倍望遠鏡觀看,應是匪民投奔自由。

接著王指揮官立刻趕到三膽島前的08據點,並指示我在觀測所裏加強觀測並與指揮官保持聯繫,輔導長亦拿播音器趕至海岸邊喊話。二膽島呈現緊張氣氛,我亦與大膽島聯絡處ㄧ直保持電話聯絡。

07:17時經輔導長擴音喊話後,此匪民從三膽島半山腰停留的岩石邊爬下來,至07:40已爬下至海邊等待,並ㄧ直揮動脫下的白內衣,輔導長的擴音喊話連觀測所都可聽見,大膽島電話通知無法派出成功艇接人。

08:10此匪民已下海準備從三膽島游向二膽島來,當時我觀查到匪方青嶼島的第二、三、四號砲砲管伸出,砲口正對向二膽島,我先向王指揮官報告情況,08:20青嶼島第一砲管亦伸出,此種緊急情況我立即往小金門情報官呈報,08:34匪方浯嶼島第一、二號砲管亦伸出。

08:45此匪民已游泳至二膽08據點前突出的岩石上,由指揮官派人引路上岸,09:00匪民已達08據點前精疲力盡癱坐地上,王指揮官派出二、三名精壯士兵輪流背匪民爬坡至指揮部,提供一些饅頭飲水,並詢問一些相關的事情。

接著從師部、砲指部參二、金防部等都打電話到觀測所查問狀況,並叫我立刻打聽詳細資料。

此匪民叫林學政,33歲福州人,師範學院肄業,有兄、姐在台灣。10月5日至鼓浪嶼,6日晚下水游泳至三膽島,10公里的海域,體力不錯。

10:00小金門已派出成功艇到達二膽島,將此反共義士林學政直接送往大金門。

第二十二章

雙十國慶 林胖官退伍

10月10日國慶日普天同慶,二膽島雖是最前線,除留守站崗的人外,也算放國定假日,中午658觀測所請客,邀請王指揮官、連長、副連長、輔導長、政戰幹事官、醫官等,在指揮部餐廳聚餐,並向王指揮官報告聚餐請客理由有四:(1)歡送軍砲兵林秉欽觀測官退伍(2)慶祝雙十國慶(3)謝謝二膽島指揮官及各長官四個多月來對觀測所的照顧(4)歡迎新上任軍砲顏觀測官交接。今天的菜由接替老班長的軍砲士程基根下廚(軍砲老班長十二指腸潰瘍送回小金門就醫),共六大菜:豬腳、豬舌、炒蛋、洋蔥炒肉、炒青菜及蛋花湯,啤酒二打,我個人出一打,在二膽島這樣的菜色算還不錯,因沒有使用軍用罐頭,大伙都吃的很愉快,尤其王指揮站及連長平常是很少喝酒的,今天亦小飲共樂,在當兵期間來到二膽島已屬不易,更能在國慶佳節在此艱困地區聚餐更是不易,大伙皆喝的盡興微醉。

林胖官輪值班到12日,預定16日有交通船時離開,任務交接也差不多,明天新上任的軍砲顏觀測官開始值班,顏官是陸軍專修班少尉,台南永康人。

14日運補船來,指揮部買了二隻雞及二條魚,並通知我與林胖官晚上ㄧ同到指揮部用餐,請客的理由是歡送林胖官退伍及回請上次的聚餐,由於福利社的啤酒已賣光,只好以紅露酒及汽水代替,有雞有魚非常豐盛。隔日晚上醫官紀節朗及政戰幹事羅美棟在康樂廳準備了一些菜,替林胖官送行,除了啤酒可樂外,炒米粉及吃火鍋,火鍋的材料就是豬肉罐頭及步兵自種的茼蒿菜、小白菜,另加豆腐、蛋等,原定4人吃,不過輔導長也跑來吃,還好吃不久就說有任務先離開,我們四人都是預備軍官聊天也比較投機。

這個月以來,林胖官因退伍日期已到,晚上天天有人請喝酒,福利社的啤酒可能全被658觀測所包了,林胖官公共關係搞得非常好,與各據點的老班長都很好,林胖官34歲,老班長4、50歲,歲數差不遠且老班長都很閒,林胖官是華僑很會吹牛講笑話,已不值班沒有壓力,就等交通船來,18日交通船來了,林胖官搭船回小金門,渡過一年的義務役,我送到碼頭,相處5個月我祝他ㄧ帆風順。

第二十三章

醫官紀節朗 政戰幹事羅美棟

831小姐已ㄧ個多月沒來二膽島了,17日乘成功艇到二膽來慰勞,中午觀測所士兵毛武德與電台班長一同到康樂室要看看831小姐,因太興奮跑進康樂室時被輔導長阻止推了一下跌倒,摔得頭破血流,趕快送到隔壁的衛生排,請紀節朗醫官擦了藥好好包紮,831小姐沒看到,泱泱不樂的走回觀測所,輔導長也感到很抱歉,買了10個蛋贈送致歉。據說大膽島軍中樂園的831小姐個個都很漂亮,都是自願來大膽島的,因都在台灣犯了案,來最前線可減少很多刑期。

18日中午,步兵06據點向指揮官報告在四膽島旁的岩石上發現有一可疑的目標在移動,可能是匪民,我立刻趕到觀測所用40倍望遠鏡觀察,並告知指揮官是隻小鳥,指揮官不放心,直接到06據點去查看,指揮官到時小鳥剛好起飛,觀測所的望遠鏡沒錯,指揮官說是隻大鳥,展翅高飛看起來很大,我也配合說是隻大鳥。21日吹東風,大膽島施放海飄文宣,飄向廈門島,小金門也派出三艘成功艇往二膽島海域繞了一圈,也沒靠近碼頭就回航小金門,王指揮官趕往碼頭,以為昨天發佈的乙種任務,認為有長官蒞臨,結果長官沒來,我跟指揮官報告,成功艇可能是觀查海飄文宣施放的狀況回報。

最近一個月來,常常跟醫官紀節朗及幹事羅美棟一起閒聊,因三人都是預備軍官,除了值班任務外,空閒的時間較多,步兵的排長可能也有預備軍官,可是步兵任務太多了,步兵排長管三個班,還有老班長,每天都很累,一休息只想睡覺。晚間5點半吃過晚飯後到就寢的時間很長,我們三人黨,便常到二膽島擴音器旁聊天,幹事羅美棟是政戰官,塊頭大有180公分,被我取名"大牛",他也欣然接受,醫官紀節朗的名字如台語發音很像"這個人",醫官塊頭也很大,比幹事略小取名"大虎",大牛、大虎都很帥,有照片為證,我是又乾又瘦不能比。醫官因高雄醫學院念七年大三歲,屬舊制預官當一年兵就可以退伍,且當兵前就已結婚,當醫生在學校時早被美女搶走了,幹事跟我都是新制預官第一期,需當1年10個月,所以我們預官21期是很倒霉的,且如在校學業成績四年平均未達70分,則不能參加預官考試,需受訓當大頭兵,大學畢業當大頭兵可見有多悲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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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攝於二膽島賴參謀總長提字的大岩石上端,右下角是提字的岩石。中間為紀節朗醫官,左邊是政戰幹事羅美棟,站立者是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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