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一個田園方寸的守護者|懷舊#6

閱讀時間約 2 分鐘
在祖輩們奮鬥的那個年代,農作物的收成攸關一家幾十口的生計,如今,經歷過「家家即工廠」的自我剝削經濟奇蹟,許多區域也逐漸轉型成以加工出口為主的工業區,從前赤腳踩踏的農田、跟著溪流順勢而下的手作紙船、和鄰居姊姊在田野裡摘採小黃瓜,然後一溜煙的跑去廚房抹上鹽巴,再用挑戰金氏世界記錄的速度「毀屍滅跡」。
如今,這些兒時的點點滴滴,似乎得在承接地方創生的計劃案裡頭,才能碰見了。
如今、如今,經常性的使用這種感嘆的字眼,是不是代表,向未來邁出步伐的雙腳,只踏出去一半,便又懦弱的收了回來。

住在鄉下,卻不以務農維生的好處,大概就是可以當一個田園方寸間的守護者,不用過於在意作物的收成,但仍可以感受時節的變化。
白色花瓣中間渲染著薰衣草的紫色,綻放的花苞正等著授粉,而後結果。
發現很多黃色瓢蟲,有的在枝條上
有的在等待成熟的百香果上
把自己置身大自然裡,會有種讓身心靈很療癒的效用
看著他們富有生命力的狀態
也會告訴自己:「要打起精神呀!要好好生活呀!」
一個中型的花盆
就可以佈滿整個庭院
作為休憩的乘涼處,再合適不過了
在果實前方,蜷曲成像彈簧形狀的東西,是百香果枝條不斷生長、延伸的秘密。它會伸展開來,竭盡所能的攀附。
向上尋找得以棲身之處
亦或向下貼近地面,稍作休息。不知道這個景象,能否使用「瓜瓜墜地」這個成語。

然而,這個綠意盎然的百香果棚架,在上個月被拆除了。因為照顧不當、時節、景觀、視野等等集結而成的小問題,最後促成了被拆掉的命運。很慶幸當時有把這幅美麗的畫面記錄下來,讓這瞬間得以成為永恆。
懷舊除了是「懷念舊時代」還可以是什麼呢?應該也可以是「懷念舊有的記憶」吧,我懷念在棚架下吃西瓜的日子、我懷念叔公拿剛挖出來的蕃薯來,然後我和弟弟在棚架下削蕃薯,然後炸成蕃薯籤的日子、我懷念阿嬤叫我趕快炸蕃薯籤,而且要炸好吃一點的日子。
「長大」這個實在又抽象的動詞,總是埋藏在生活的一些小細節裡。原來,我已經長大了,長大到,不再整天圍著阿嬤轉,吵著阿嬤在晚飯前炸點蕃薯籤當點心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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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了哪一年的夏天,只記得我的身高只到鄰居姊姊家的胸膛,我們在前庭追逐著,在草叢中尋找幸運草,找不到幸運草就用四葉草「拔河」,或是撿起小石頭看誰丟得遠。 我和姊姊決定要「竊盜」小黃瓜後,兩步併作一步,開始死命的往廚房奔跑,隨意沖洗一番,再大喇喇的抹上一層鹽巴,大口大口的啃下以最快的速度毀屍滅跡。
「摺紙」這種靜態遊戲大概會出現在想一個人靜一靜的時候,或是午後太陽熾熱的可以在柏油路上煎蛋的時候,溫火滾燙的艷陽照耀著大地,孩子們可都不想變成獻祭的貢品。
現在很多長期居住在都市的孩子,有的連「魚、水果」的真實樣態都沒有概念,因為馬拉松式的課業壓得他們喘不過氣、因為明亮的現代化超市取代了傳統市場。
我想看珍珠美人魚,哥哥總愛看灌籃高手,我想看庫洛魔法使,弟弟愛看數碼寶貝,我想看霹靂嬌娃,哥哥想看遊戲王。
原來,不是浴室變小了,是我對那個空間的想像,全然的停留在幼稚園時期的記憶。
足夠,是「自知」和「取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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