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處】好心情光波紀錄

2022/04/06閱讀時間約 2 分鐘
連假時返鄉,行程中也去探望了臥床的長輩。長輩患病,已漸漸無法控制肌肉。雖然意識清楚,但言語不清,只能臥床。
孩子們一下車進屋,便被要求去看看臥床的曾祖輩。
比比跟咕咕看到白髮蒼蒼,閉目躺在床上的曾祖,有點緊張,黏著爸爸和媽媽。親戚心急:「要叫人、要打招呼。」我跟羊稍微給了一點鼓勵與推力,但咕咕整個埋頭進我胸口,比比更是抱著爸爸不肯落地。
羊被親戚叫去幫忙。
我趁機拉著比比抱著咕咕到一旁說悄悄話。
先是被許多見過但依舊陌生的成人環繞,再到一片安靜的小房間,眼見針筒、藥物和臥床的老老人。真難為孩子們,要適應的東西太多了。
我跟比比說:「阿祖生病了。他生的病是漸漸不能控制身體,想要坐起來、想要說話、想要拿東西,但身體不聽他的話。這個病不會好,只會很快就變壞了、或是慢慢慢慢地變不好。如果要慢慢變不好,就是照顧健康的方法,像是吃營養的、睡飽飽多休息、還有好心情。你覺得我們能幫什麼忙嗎?」
比比怯怯又有點微笑地說:「好心情?」
「對呀,我們能幫助他唷,他的耳朵可以聽得見,小孩子那麼可愛開朗地打招呼,可以給很多好心情能量呢!你可以說,我是比比、我回來了!哈囉你好。」
「我不想說那麼難的,我想說爸爸教我的...」
「好呀,爸爸教你什麼?」
「爸爸說,哈囉lí hó(哩賀、你好)就可以。」
「好,那媽媽牽著你一起去。咕咕也許看到姊姊說,也會想說。」
比比鼓起勇氣走進小房間,一看到床上的阿祖,隨即又沈默。親戚們一派好意開始鼓吹:「阿祖很想你耶,他就想要聽你講話啊,你快打招呼啊~你看,阿祖在等你。」

玻璃心的是我。我想到萬一比比最終沒說出口,因為這席話要受自責感侵襲就心疼。雖知沒禮貌,但我忍不住對久久不見的親戚喊停:「等比比自己準備好,你們先不用說這些。」
「慢慢來,真的不想也沒關係,等等媽媽陪你想想看有沒有其他辦法。現在假裝我們是好心情小隊。來好心情小隊出任務,你可以說話、發射好心情光波!」我把比比帶到旁邊,說悄悄話。
比比看起來一副好吧來吧,跟他拼了的神情,走上前一步說:「哩賀!」音量不大,但清晰。
懷抱驕傲、慚愧、鬆了一口氣的心緒,我抱著比比:「謝謝你。」(至於像無尾熊一樣窩在我胸口咕咕此時依然嘟噥:「我不想說。」)
花園小家日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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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中成員有樹般的先生,花一樣的女兒,和瓢蟲般的兒子。我時而為土、時而為水,偶爾是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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