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羅異典】VIII：調節｜代價

未來的新生，可以用來替代已逝的亡者嗎？

月光的路徑藏著時間的秘密，金銀二獸全力往過往時空奔跑的同時，月亮以驚人的速度盈虧圓缺，星辰如螢火蟲般飄移動、不斷改變形狀。不知過了多久，馬格斯才漸漸認出眼前的星座。

屬於自己那個時空的星座。

意念驅策著阿金跟阿銀，他感受到降落的引力跟逐漸放慢的速度，天慢慢地藍，視野逐漸清晰，很快，馬格斯看見了遠方那片女祭司的沼澤，傾圮的廢墟中一道銀光射出，馬格斯感受到口袋裡的妥拉輕顫著，彷彿在告訴他：到了。

空間中出現一個彩色的圓盤，沼澤在圓盤之中像是海市蜃樓的投影，「是出口！」馬格斯心念一閃，金銀二獸像穿越一個筒狀的管道般調整步伐姿勢、加速一躍，突然一道藍色的閃電當頭劈了下來，嚇得阿金阿銀雙雙把翅膀收歛，遠方沼澤的影像逐漸模糊，很快整台戰車就像塵埃一般懸浮在這不知何時何地的虛空之中。

這一道震盪竟然讓口袋中的妥拉跳了出來，戰車那張牌正好就掉到腿上，他才剛撿起來，身體突然一節一節由腳而上被套上了金色的盔甲，直到頭盔罩下，馬格斯看見自己胸前的盔甲有藍色的星光閃爍。

從頭盔的縫隙中，他看見不同色階的藍色星球逐漸往自己靠攏，而剛才那並不是閃電，而是一把藍色的巨劍直插在出口跟戰車之間，阻撓意味濃厚。馬格斯正想從側邊繞過，一名戴著眼罩的巨大女人從劍身的藍色光芒中走了出來，兩手往劍柄一握，四道鐵鍊從她的頭頂激射而出，兩左兩右正好捆住兩顆漂浮的星球，看來就像是偌大的天秤亙在眼前。

星球的大氣各自浮現兩個象徵性的字母：「Α開始」與「Ω結束」。

「守門人」，無論哪個國度，傳誦的故事中一定會有這一號人物，考驗你夠不夠資格進入那個世界。

「你偷了東西。」天秤突然歪斜，女神的表情有怒意。

「不，妥拉是赫密斯給我的。」神跟神應該互相認識的吧？馬格斯戰戰兢兢回答。

「不是那個，」女神展開的翅膀像是碎裂的玻璃一樣鋒利：「你偷了時間，不屬於你的時間。」

「不，那不是我偷的，是皇帝偷的！」馬格斯連忙從妥拉中找出皇帝那張牌高舉：「請讓我過去，我想要回去讓時間恢復原狀。」

「恢復？」女神眼罩下的表情冰涼。

「回到每一張牌的時刻，」馬格斯在手掌中展開所有的妥拉：「趕在皇帝把時間偷走之前…。」話還沒說完，巨大天秤更加傾斜，馬格斯知道自己說錯話了。

果不其然，女神翅膀一張：「你覺得未來的新生，可以用來替代已逝的亡者嗎？」

「我不懂。」馬格斯真的不曉得自己錯在哪裡。

「我讓你懂。」

女神翅膀快速竄了過來，只見寒光一閃，馬格斯還來不及眨眼，眼前瞬間黑暗，而疼痛隨著黑暗到來。他並沒有看見女神如冰刃般的雙翼刺穿了頭盔剜走了他的雙眼，也沒看見自己眼眶淌流的鮮血為自己戴上了血色的面具。更別說女神在這時摘下自己的眼罩，將馬格斯的眼球塞入自己眼眶，瞳孔宛若星芒。

天秤上下擺動，開始與結束兩顆星球不斷旋轉，直到女神將那雙眼珠從自己的眼窩掏了出來。

「雙眼所及，並非雙眼所見。」

「一切必須付出代價。去吧！」

往虛空一拋，兩顆眼珠宛若流星劃過，金銀二獸發足狂奔，朝著那兩顆星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