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子共讀《阿里的飛機》

阿里是一隻老狗，衰老使他常常無精打采的，他的主人是小男孩諾曼及男孩的媽媽愛麗絲。為了幫阿里提起精神，諾曼帶著他去找鄰居哈帝先生，看看哈帝先生有什麼方法能幫助阿里。哈帝先生曾替阿里做過一台車，阿里以前最愛開著這台車到處兜風，這次哈帝先生剛造好一台小飛機，可以讓阿里試著飛飛看！阿里很快就學會了，他駕著小飛機，穿過原野，越過湖泊和小山，飛到海邊，甚至飛進雲裡。他在白天飛，也在黑夜飛；在鄉間探險，也飛過許多大城。每次飛行後，阿里總累得不得了，需要諾曼抱他出駕駛座，還得好好休息幾天。再過了一陣子，阿里已經老到不想散步、不想吃東西，也不開飛機了。某一天，阿里突然離開了他的小窩，走向飛機，諾曼小心地將他抱進駕駛艙，阿里啟動引擎，朝著天空飛去，飛得比以前還要高、還要遠，諾曼在地上不停揮手，直到再也看不見飛機為止。

在本書版權頁上有一段關於作者和創作過程的介紹，約翰．伯寧罕創作了有關愛犬阿里的故事，第一個是《阿里的車》，他在《阿里的車》中埋了下個故事的伏筆，也就是《阿里的飛機》。只是當他開始創作《阿里的飛機》時，他已經病得不輕了，於是他拜託太太海倫．奧森柏莉接手完成他的遺作，於此同時，他們深愛的阿里也過世了。兩夫婦的好友比爾．薩拉曼則幫忙寫下文字，根據多年來他所聽到、看到、認識到的阿里，完成這個溫暖感人的故事。

書裡的圖畫很多是水彩，還有鉛筆畫，咪咪特別喜歡阿里飛在天上的那幾頁，水彩讓天空的顏色豐富柔和，雖然天空的樣子都不同，但同樣寬廣、寧靜和療癒，就像在告訴我們另一個世界其實不可怕，在這裡，你一樣可以做你喜歡的事情。故事裡，每一個人與狗的畫面，都能感覺到愛，愛是擁抱、是等待、是凝視，這些點滴累積到最後一頁，將會化成淚水，讓讀者一起揮手與阿里道別。

《阿里的飛機》這本書是最近購入的，雖然喜歡，但卻不敢多讀，因為很容易掉眼淚。說來巧合，最近的生活裡剛好也發生了一些關於生死的事情，其一是咪咪認識已久、頗為敬重的一對長輩夫妻，年屆八十仍在工作，而且活力滿滿、樂在其中，令人好生佩服！這位老太太跟我說：「老先生回家後都會好累好累，可是這是他非常喜歡做的事。」我想這對長輩就像是約翰．伯寧罕和海倫．奧森柏莉，也像阿里吧！在我生命中能認識這樣的人，被他們的努力和熱忱感染和感動，真的是我的福氣。

第二件事是我們家裡養了一隻毛毛蟲！好好為牠取名為「小毛」，養小毛的這兩個禮拜，因為不熟悉毛毛蟲的習性，我們大概每隔兩天就會擔心是不是要失去牠了，不但心情起伏極大，這個小生命也給我很多反思。

小毛是跟著小白菜來我們家的。我洗菜洗到一半，發現了牠，叫好好來看蟲蟲，看完以後，好好就苦苦要求不要丟掉牠，我只好留下兩葉小白菜，就這樣養了下來。剛開始牠不太動，我們都覺得浸過水的牠恐怕活不過隔天，沒想到隔天他還活著！好好興高采烈地把他帶去學校獻寶，最近學校正好在教「蝴蝶的一生」，老師鼓勵好好把小毛養到結蛹，咪咪在旁邊聽了只覺得頭皮發麻，其實我們全家都怕蟲啊！

為了老師的鼓勵，我們只好拼了，家裡一度缺菜，臨時拜託住附近的好姨幫忙買菜，好姨說自己好像外送員；小毛有時胃口好，有時胃口不好，為了讓小毛多吃點，我每天認真洗菜洗到比要給人吃的還乾淨；小毛便便變濕了，就擔心是不是葉子殘水太多，拿兩張衛生紙仔細擦乾；每天幫小毛換葉子時，只要搬動牠，牠就會大便，就怕牠是不是受到驚嚇；小毛體色一直變，從翠綠色、變深變黑、轉為墨綠、然後有點偏橘、最後變成全身亮晶晶的咖啡色，牠每變一次，我都在心中默默跟他說再見，然而牠卻爭氣地一關接一關活了下來。

養小毛的第12天，那天正好工作比較忙，託阿公阿嬤照顧好好，我一個人回到家，興沖沖跑到廚房想看小毛，卻發現牠的盒子裡只有菜，沒有牠！我在廚房裡仔細找了兩遍，還打電話給上班中的好爸討論小毛會跑到哪裡，前後花了一小時，正當決定放棄之際，在某個靠牆的小角落，發現了看起來油油亮亮的牠，一動也不動的躺在那裡，我拿小樹枝輕輕戳牠一下，太好了！小毛還活著！我真是高興極了！

那天深夜，我感覺小毛可能快結蛹了，趁著幫他換新葉子，拿出前幾天在公園撿的小樹枝，幫牠的家搭了一些棲架，看牠高高興興爬上樹枝。過沒多久，看到小毛在葉子上留下一坨透明的黏液，我想牠大概真的要結蛹了！當時的我就像看著孩子長大的媽媽一樣，滿心喜悅。

沒想到接下來的兩天，迎來的卻是毫無進食、一動也不動側躺著的小毛，牠變得好黑好小，還像蝦子那樣微微捲起，我們故意把盒子放到陽台，告訴好好不要吵牠，牠在努力結蛹，但其實我跟好爸都覺得不妙，只是不敢告訴好好。

邁入第15天，我請好爸打開盒子看看小毛是不是死透了，結果好爸跟我說「給牠信心！」然後傳來小毛結成咖啡色蛹的照片！我為小毛感到驕傲！基於想了解為什麼蛹是咖啡色的原因，我上網搜尋，忍著害怕看過幾十張毛毛蟲的照片，赫然發現小毛可能是人人喊打秋行軍蟲！那感覺就像發現自己的孩子原來是是大壞蛋一樣令父母心碎。那一整天，才剛經歷了小毛結蛹的喜悅，馬上又掉進發現牠是大害蟲的悲傷裡，我跟好爸一邊討論著該用什麼方法將小毛人道毀滅，一邊懷著大義滅親的心情跟動植物防檢局聯絡，詢問專家小毛是不是秋行軍蟲。

第16天，動植物防檢局一早回訊「根據特徵判斷這應該是斜紋夜蛾喔！」太棒了！這意味著小毛不是人人得而誅之的大壞蛋，我不用親手毀滅牠了，接下來只要等牠羽化就好了，蛹期大約是28天。

養一條小毛蟲，就像養孩子一樣，箇中辛酸真是不足為外人道也。毛蟲的生命週期短暫，養著牠、陪著牠經過生命中的種種關卡，養的人不懂毛蟲，只能在旁窮緊張，盡可能提供最好的資源，放不了手讓牠投奔自由，擔心牠沒有好的未來，擔心牠學壞，將來為非作歹...這不就是養孩子嗎？

小小的、好餓好餓的小毛拼命地吃、睡，然後脫皮、長大，沒有回頭，也沒有遲疑，就這麼認認真真地活著，等到牠羽化成蛾飛向天空的那天，我知道牠還是會努力地去完成牠的使命，到死前的一刻都不會有遺憾，就跟阿里一樣、跟約翰．伯寧罕一樣，能好好認真活著，自然就不會懼怕死亡。

身為身邊人的我們以尊重和祝福的態度跟他們道別，既然深知他們曾經好好活過，就無須過度擔憂掛念，我們只要想念他們就好，只要好好珍惜我們之間的回憶就好。所以，我帶著好好一起做了一本《小毛的書》，裡面有小毛的照片、插圖，並記下一些我們和小毛做過的事。

說來不好意思，咪咪長久以來覺得如果可以不要工作多好，年紀輕輕就期待著退休，至於退休以後要做什麼，只籠統地覺得就是「喜歡的事」吧！若再追問「喜歡的事」是什麼？仔細想想還真的一件都沒有，那種心裡空空的感覺令人害怕，於是也不敢再多想。
直到去年初，咪咪的生涯有了很大的轉變，把生活重心轉成以家庭為主，在半年的全職主婦生活中，接觸到說故事課程，並報名當圖書館說故事志工，發現說故事和介紹繪本是我很喜歡做的事，開始覺得這件事情好像可以陪我很久很久，也就在這個時候漸漸改變我的想法，做「喜歡的事」沒有什麼退不退休的，可以跟著自己喜歡的事一起變老，是很幸福的。只要認真活著，做著喜歡的事，最後就能沒有遺憾地說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