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著褐色條紋的毛毛蟲豆豆,住在柳橙樹上,有天發現旁邊有另一隻帶著白條紋的毛毛蟲,正在看著天空發呆,豆豆問他在看什麼,那隻毛毛蟲說自己名叫小球,正在看天上雲,他好想吃吃看白雲喔!兩隻毛毛蟲就這樣聊了起來,他們一邊想像著雲朵的滋味,一邊分享著嫩葉,期待自己快快長大變成蝴蝶,才能飛向天空。某天,豆豆和小球突然沒了胃口,只想好好躲在蛹裡睡覺。不知過了多久,豆豆破蛹而出,原來他是一隻黑鳳蝶!豆豆到處找著先羽化卻不知去向的小球,最後在木槿花上看到一隻大鳳蝶,只是這隻蝴蝶不吸花蜜,只對著天空發呆,豆豆鼓起勇氣問他在看什麼,那隻蝴蝶說他正在等朋友一起嚐嚐雲的味道,原來,這就是小球變成的蝴蝶!兩隻蝴蝶終於找到最好的朋友。
文/薛潔絢;圖/王書曼;康軒出版。這是一本幼兒科普書,讓孩子瞭解毛毛蟲完全變態為蝴蝶的過程。
不過,這本書對我們來說一趟關於生命教育的療癒之旅。
剛開始看這本書的時候,咪咪以為這是一個以毛毛蟲為主角的想像故事,但閱讀完後我上網查詢黑鳳蝶和大鳳蝶,發現是真的有這兩種蝴蝶,而且他們各自的特徵正如書上所描繪的一樣,不管是幼蟲期的條紋、臭角的顏色或成蟲後翅膀的形狀、顏色和花紋都是按照實際的鳳蝶模樣所畫的,我想作者和繪者應該花了不少功夫考據。咪咪甚至覺得如果在書頁中穿插一些真實鳳蝶的照片、生活史的介紹和特徵解說等資訊,看起來就像一本自然科的教科書了。
長大是童書常見的題材,「好想快點長大!」是大部分孩子的願望,即使是大人,也還有很多人懷有夢想或抱著對生活的盼望。毛毛蟲豆豆就像是腳踏實地的那種人,沒去多想「為什麼長大?為何而活?」每天安份地把今天過好;而毛毛蟲小球是愛作夢、愛幻想的人,他的願景引領他向前度過每一天,期盼著夢想實現的那一刻。每個生命降生於世都有目的,從生物學角度來說,毫無疑問的目的是繁衍後代,然而這本書還談了「夢想」和「友情」,我想作者應是在試圖說一個豐富的大故事給讀者聽。
咪咪家日前養了一隻毛毛蟲,小名叫小毛,是在小白菜上找到的,養大約兩週後,意外得知牠是斜紋夜蛾的幼蟲。小毛的故事前半段載於
【親子共讀《阿里的飛機》】,後半段故事始於那顆深咖啡色蛹,據說蛹期約有28天,但小毛在第13天就破蛹而出了,看著他長大成蛾很有成就感,不過一想到要放飛他,就有滿滿的捨不得,好好因此而哭個不停,我也跟著流下不捨的眼淚。
隔天,我們全家人帶著小毛到公園野放,我們把小毛放在幸運草上,旁邊還有一些龍船花叢,希望小毛帶著幸運飛上天。因為在公園的關係,好好很努力在控制自己的情緒,我們離開草叢後,他帶著哭腔重複問著我:「媽馬,小毛會回來看我們嗎?以後來這邊看的到小毛嗎?」
送走小毛後的幾天內,與小毛有關的事物都會讓我們想起他,開關一旦打開,想念和眼淚都要流一陣子才會停。5月初的某個晚上,好嬤請我跟好好幫忙剝生毛豆,剝著剝著就發現一隻綠毛蟲,好好要求阿嬤養,好嬤拒絕;好好說「那讓我跟媽馬帶回家養可以嗎?」好嬤還是拒絕,急著把蟲丟進垃圾堆裡,好好看著蟲淹沒在垃圾裡,立刻眼眶泛淚扁嘴問道:「蟲蟲會被垃圾車載走嗎?他不就會死掉?這樣他好可憐!」然後便狂哭不止。
老實說,好好豐富情感讓咪咪嚇一跳,他對小生命的珍惜和同理心竟然強烈到讓他有這麼大的反應,當然很有可能是因為他想起了小毛,他把對小毛的愛投射到這條毛毛蟲上了。咪咪想好好對小毛的道別也許未臻完整,所以才這麼容易再次潰堤,於是特地買了這本《吃一片雲 好想快快長大的毛毛蟲》,希望能增進我們對毛毛蟲生活史的了解,試著想像毛毛蟲也有夢想要追,這樣或許能幫助好好漸漸走出分離的痛苦。
「好好,你喜歡豆豆還是小球?」
「我喜歡小球。因為他的名字很可愛!」
「喔,那你記得小球喜歡做什麼嗎?」
「他喜歡看天空的雲,因為他想吃吃看。」
「那豆豆聽到他想吃雲的時候,跟他說什麼呢?」
「說要好好吃樹葉,快快長大才能飛上天。」
共讀後,可以先問一些有關故事內容的記憶性問題,這類問題通常比較好回答,也可以當作延伸討論的敲門磚。
「我們小毛也是一直吃不停,你覺得他在我們家的時候都在想什麼?」
「可能也是在想天上的雲吧!」
「會嗎?你覺得他會喔?你現在還會想他嗎?」
「嗯啊,媽馬我跟你講,我昨天夢到我跟小毛一起吃高麗菜。」
「哈哈哈,好好笑喔,你又沒跟他一起啃過生的菜!」
其實這次共讀完後,沒有一段完整時間可供討論,媽馬是一邊忙著家事,一邊跟好好閒聊,把話題從繪本角色帶到小毛身上,用一種輕鬆的態度來想念小毛。媽馬想傳達的是直接面對思念,可以傷心可以哭,我們可以將那段珍貴的經歷拿來閒話家常,因為他就是我們生活的一部分。
「你覺得小毛現在在做什麼?」
「媽馬你覺得呢?」
「我覺得⋯⋯他可能生寶寶了吧!」
「我覺得小毛應該跟朋友在一起玩。」
「嗯,我們把他放在很多花的地方,他應該吃花蜜吃的很飽吧!」
「小毛吃飽飽之後就可以飛高高,跟豆豆和小球一樣。」
這次都沒有問太深入的問題,因為媽馬目前希望好好能完成跟小毛的道別,從悲傷中復原,我們可以像聊一位老朋友一樣聊起小毛。
閱讀是一種療癒悲傷的方式,書寫和繪畫也是釋放悲傷的好方法。我們把小毛的書的後半段故事完成,邊做邊哭,在心裡祝福小毛一切安好。完成了小毛故事的內文後,咪咪想不如來做一本「真正的」小毛故事書吧!於是設計了封面、前後蝴蝶頁、書名頁和版權頁,還煞有介事想了個「幸運出版社」的名字。
書封圖案是小白菜沾印泥蓋印出來的,至於文.圖作者當然是好好跟咪咪呀!
前蝴蝶頁的設計,這是小毛不同時期的樣子。畫完之後,覺得越看越像捷運!
書名頁畫的依然是一葉小白菜和小毛。小毛長大長胖有力氣後,有時也會像這樣抬起上半身。
寫文字、畫圖、設計出一整本書,實在是件非常有成就感的事,尤其寫的是我們與小毛的故事,對我跟好好來說別具意義。記下小毛跟我們生活的點滴,看似流水帳的記錄,也許突顯了我們文采平凡,但只有真實活過每一段的我們,才知道裡面都有愛。
創作《小毛飛上天》,是我們驕傲自豪的生活記錄,也是一個療癒思念的旅程,這旅程的本身也有許多特別的回憶,我們在畫插圖時搶蠟筆、寫文字時爭論不休、回顧照片時一起紅眼眶……很高興好好的第一個合著搭擋是我。
親子共讀小技巧:透過閱讀、書寫或繪畫來療癒
在咪咪的育兒生活裡,如果碰上了孩子不喜歡、不想面對或傷心難過的事,我通常不會刻意避開或轉移注意力,反而會陪著孩子直球對決,因為我希望孩子在挫折中培養韌性。
當遇到孩子生命中過不去的事時,可以找找相關主題的繪本陪著孩子一起讀,明白的資訊越多、接觸的機會越多,就越能接受事實,雖然還是會難過,但那是理解後悲傷的淚水,不再是拒絕接受的無理憤怒。
共讀完後,可以利用共同創作來回顧事件、找出意義和為事件定調命名,書寫或繪畫都可以,帶著孩子親自來體驗創作的療癒力量,或許這會是他未來自我照顧的方法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