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前的那個晚上,對花粉過敏的Kenny將那束粉紅色、盛放的大馬士革玫瑰遞到文雅的手中後,後遺症是淚水失控地湧出來。他跟阿臣躲在附近的暗處,眼看著文雅的幸福,兩人不顧餐廳其他員工目光,感動地手牽手、從心而發地祝福著他們倆一生最愛的女人。
「你看人家楊教授,多浪漫!你有用中文跟我說過這三個字嗎?有嗎?」
「有需要嗎?」
兩把男聲吵起來,有時候比起一大群的三姑六婆還要恐怖。
手持針線的文雅,專注地為阿臣的硬鞋鞋頭圍圈地縫毛邊縫。
「慈母手中線……你看我們家寶貝,多麼賢良淑德!人家楊教授寵她是應該的!你看你?自己pointe shoes自己縫嘛!」
「她專業嘛!你會想到用牙線縫鬆緊帶嗎?以前我們哪要用這個啦!討厭,不知道是誰選的劇目!」
「哈氣……嘶……」
Garfield走到男人的面前,拱背弓身,毛髮向上炸開,憤怒地獄嘶叫著。
男人立刻把音量收細,雙手放到太陽穴前,向貓主子點頭、哀求原諒。
接受過貓奴們的道歉,貓主子高傲地轉身,緩緩地、輕步的踏上文雅的大腿上,翻白肚地躺著,用牠圓渾的頭部磨蹭著她的肚子。
「好的啦,Garfield!我們知道啦!你要當大哥哥了,是嗎?」
文雅摸着Garfield兩耳間的毛髮,手指公在牠的眉心上下掃著、按摩著。
「現在牠連爸爸都不給面子了,不讓他靠近我們。」
她甜絲絲地微笑著。
「親愛的,你昨晚跟他說的時候,有何反應?」
「大叫了一聲『什麼?』,定格了快十秒還未能消化我的話。我費盡唇舌才讓他聽懂我說的『兩條線』是甚麼一回事,還差點打電話到醫院安排我去隔離。之後,他就笑丫……失控地笑!他那一聲大叫,差點把阿姨嚇壞,害她以為我真的中了『新冠』呢!」
她延續著剛才那甜絲絲的微笑,但多加了幾份幸福。
「但……寶貝,他有跟你談過什麼時候簽字嗎?我知道你根本沒有介意過合約內容,但這個是對你的保障,也是他應該給你的承諾。若果你肚裡的是個女的,我怕楊家不認帳!」
「什麼合約?齁!好丫……偉一航,你還有什麼事瞞著我?他們第一次約會那次我還沒有跟你算帳!還有你,李文雅!」
「之前餐廳的事,我也要尊重一下寶貝的意願嘛……欸!辛子龍,小時候你也沒有跟我提過寶貝跟楊教授的事丫!」
「一件事歸一件事!先解決……啊不是!先解釋『合約』這回事!」
「好啦!Kenny,我明白你的擔憂,但若果他跟我結婚只為了遵守合約、例行當年對我的承諾……我不願意!這不是我想要的!」
「親愛的,你不是一直希望他能兌現當年的承諾嗎?」
「我只想要他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