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個自己 I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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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失業了,家中頓時失去重要的經濟支柱。


其實,我們家本來就是小康,可以讓我安心學個才藝的程度,並不是什麼富家千金。

雖然母親也有在工作,但我明瞭,這樣仍遠遠不足以支付我的才藝費。

那天回去,父母的爭吵比從前更為激烈,儘管我希望視而不見也無法,因為在父親喪氣地坐在一旁時,母親雙眼含淚的告訴我……恭喜我考上藝大舞蹈系。

「但,因為你爸爸被裁員了,所以家中經濟可能會需要點時間復原。」


那天,小雲只是在旁邊安慰我,她很樂觀,告訴我搞不好馬上就能回到正軌,叫我不用太擔心,如果有什麼需要的地方都可以找她。

是啊,我明白的,這不是世界末日。直覺卻告訴我,沒這麼簡單。

因為這件事,家中的氣氛更加不好,看著逐漸改變的日常,沒了第四台的電視、提早熄燈的時間、看不見堆積的營養品、冰箱不再滿溢,多了更多更多的……空虛。

我明白,這些改變,都是為了讓我維持正常。
更明白,這些改變,維持不了多久日常。

兩個月後,我畢業了。

我並不快樂。

畢業後,少了更多課程可以上,少了老師可以教,更重要的是,少了空間可以練。

是的,我最擔心的,就是這個。

家中空間不足,回到家練習的也只能是基本功,流動性的動作,甚至大一點的動作都容易打到周圍的物品。於是我開始求助他人。

第一個發現異狀的,是舞蹈團老師,那時還未畢業,一切都一如往常,我卻心事重重,因此更加賣力的練舞,過於專注的同時,老師也注意到了,她告訴我如果有需要幫忙可以跟她說。我請求老師讓我跟課。

畢業後,我幾乎把時間都泡在舞團。總是第一個到,總是最後一個走。老師知道家裡狀況,並沒有跟我多收錢,反而還會在我獨自練習時進來給予協助,我很感謝,真的。

然而就如我所說,減少支出,總有一天會面臨瓶頸,在我去上大學後,離開了原縣市,開始住宿生活,儘管有申請助學貸款,仍使我感到不安,因為練習時長長,舞鞋容易磨損,需要常常更換,有時也會有需要買道具的時候,為此,我決定先減少伙食費,在不更動到練習時間的情況下,告訴自己也告訴他人,這是在減肥,維持身材。

理所當然,有天,我在課堂上倒下了。

一切都是那麼苦澀。

我躺在病床上,打著點滴,淚水緩緩順著臉龐落下。

班代走了進來。

「醫生說你只是營養不良。打個點滴休息好就可以出院了。」

我想也是。

在我以為她要離開時,她走進,坐下。

「你家境不好吧,說什麼減肥都是騙人的吧,身體都沒顧好還想著要跳什麼舞。」

我看著她,雙手抱胸,坐的直挺挺並雙眼垂下看著我。

「我也是。」

「沒錢就賺錢啊。我們最近剛好有一個人要離職,你考慮一下要不要來。」

丟下一張名片後,她離開了。

我卻有些惱怒,沒錢就賺錢這道理我當然懂啊!我一直都懂,從一開始知道爸爸失業那刻我就意識到該這樣了,我知道這沒什麼,很多人都有在打工,我只是……我只是不想花時間做額外的事……我只是……怕自己落後別人……

淚水模糊視線,彷彿終於到了要面對的時候,我開始潰堤。

「喂。」

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我一跳,慌忙的趕緊抹掉眼淚,在我最狼狽的時候,班代說話了。

「又不是要你花很多時間在上面,這個工作的時薪很高,自由度也高,是正當工作,不是詐騙。」

「我知道舞蹈是你的一切,但有時你得為它付出的不只是現在這樣。這就是現實,想繼續跳舞,就要先取得能跳舞的資格。」

「不要裝可憐,你不是活在童話世界,不是做好一件事就能活下去的。」

她看了我一眼,把一碗東西放在旁邊的桌上。

「好好想想吧,就算不做這個,也可以像其他人去當老師,這不是世界末日。」

是啊,這不是世界末日。



呵,怎麼突然想到那時呢。

那不是世界末日,這總該是世界末日了吧。

看著蓋起的被子,右半邊卻是消下去的。

我將頭低下,彎起左腿,埋在小小的空間中。

放聲大叫。




我失去了一條腿,這是世界末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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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寫越沉重...後面兩集會進入重點,是的三篇好像結束不了哈哈
希望大家會喜歡:)


謝謝你閱讀完我的文章,參與我的世界。
希望在小說的世界中,我們都能夠自由自在地飛翔,深深切切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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