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個自己 IV

有時過度渴望，會使人陷入執著的深淵。

意外發生後，我聽著家人說的話，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好一點，小冰有空時就會來陪伴，小雲則是幾乎天天照三餐關照，我好像真的快好起來了，好像真的能夠漸漸接受這樣的自己了。

卻總在接觸到相關事物時，輕易地徹底崩塌。

那不過是一道牆罷了。

我好像漸漸迷失了自己，無法克制地讓自己落入黑洞，身體漸漸出現了警戒，產生提醒的症狀，好像想把我打醒，卻又精疲力盡的準備一同沉淪。

我這樣過了好久，時間對我來說毫無意義，有時我會想

「當我失去了人生唯一目標，那，這還算是我的人生嗎？」

我聽不進去任何建議，儘管知道不能這樣下去，卻在另一方面覺得，這樣……也沒什麼不好，對於一切都無所謂的自己，我漸漸麻痺習慣。

有時我會覺得整個人輕飄飄的，好像回到以前舞動的時候，那種自由的幸福感，就這樣子，好像也不錯。

我睜開眼，看見小冰站在眼前。她看我的表情帶著憤怒、心疼、痛苦，多種情緒參雜其中，其實我不明白為什麼，這是我第一次看她這樣。

「沒有了腿，妳就活不下去了嗎？」

她沒有張嘴，這句話卻清晰的傳到我腦海。

「唉……」什麼…？

「那走吧。」

她牽起我的手，四周化為淨白，好像陽光照射入眼的那種燦爛，卻一點都不刺眼，那個光沒有溫度，卻帶著沒有一絲雜念的平靜。

隨之而來的，是快要衝破腦門的資訊量。

「這是她的命運，沒有好壞只有肯定。」一個穩重嚴肅的聲音由上傳入。

然後是一堆有我的畫面，在背後默默觀察我……玫心？她在做什麼？那毀了我的女人，她說了什麼！

場景不斷轉換，學校、表演場地、前台、後台、從未見過的潔白空間……
我們排練的過程，靜靜陪伴的日常，都彷彿回憶重演般，用另一個視角上演著，並穿插許多我未曾見過的畫面。

回不去的過往加上快樂的回憶，使我悲喜交加，顧不了那些未知的事物，快被淹沒的同時，一個昏暗的地方吸引了我……倉庫？

邀請我的長官？郵輪？是那一晚。

彷彿回到那一夜，心跳不由自主地越來越快，加上腦中的畫面不斷投放，我開始止不住地放開大哭，歇斯底里的吶喊，好想要把一切的一切都甩開，好想要遠離這一切，好想停止這一切，好想……好想要回到從前。

小冰，應該是小冰，抓住了我的手。

「不要再猛打自己的頭了。」

我望著眼前的人，產生莫名的厭惡情緒。甩開手後，癱坐在地。

這怎麼回事？她是我朋友啊，她是一直在我身邊幫助我的……朋友啊？
對剛剛無禮的舉動感到錯愕的我，也困惑於自己，為何對面前這張臉龐感到油然而生的厭惡？

思緒越來越清晰，好像有人在主動幫我理清這一切，我本不該理解的這一切。

「這是她的命運，沒有好壞只有肯定。」命運啊……

原來如此。

「抱歉。」

小冰……命運使者，坐了下來，眼神複雜，卻仍舊面無表情的，道了歉。

此刻的我，明白了一切。

原來我該後悔的，不是踏上郵輪的那一晚，而是選擇與你共同前往的那一瞬間。

你只不過是在執行工作，我卻一點都無法認同，我無法保持客觀，畢竟這是我的人生。
一想到這一切，都在你眼皮底下默默發生，甚至是你帶我走向這條毀滅的路，我卻還傻傻把你當好朋友，傻傻在心裡默默依靠你……沒錯，我不只討厭你，還討厭如此信任你的自己。

他站了起來，離開。留下迴盪在腦海中的話語。

「命運終究無法抵抗，但如果妳想，我願意幫妳擁有一次，重返當初的機會。」

我想嗎？我當然想！你卻留下焦急的我與空白獨處，好像逼著，要我向這所謂的命運低頭般，都有了再來一次的機會，我怎麼可能不想！

我一直都很討厭，照著他人規定的方向走，我一直不懂，當我很清楚自己想要什麼時，為何還要我去嘗試其他可能？！

於是我站了起來，在這不知何處的地方久違的站了起來，朝他離去的地方前進。

準備拿回，本來就屬於我的人生。

你也失去過什麼嗎？
如果有機會，你會想要為了他重來一次嗎？

謝謝你閱讀完我的文章，參與我的世界。
希望在小說的世界中，我們都能夠自由自在地飛翔，深深切切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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