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之後,我常常到她的攤位。
偶爾會跟她買點東西,但更多的時候,是在她收完攤後一起去約會。
我們一起看電影、去海邊,一起到餐廳享受氣氛和美食,一起踏遍這個城市的著名景點,坐著那些曖昧中的男女,交往中的情侶會做的事。
漸漸地,就像其他戀愛中的人們,我們牽著手走在路上,笑著,聊著。
我們並肩走著,常常我轉過頭看她一眼時,她也正好看著我,甜甜地笑著,笑得既是開心,又是害羞,有時候得出神,更是呆呆萌萌的。當我們被人群壓縮得不能並排通行時,看不到她在肩旁,卻更能仔細地感覺著那雙好牽的手。
那是,有時候冷冷地,纖巧柔軟的手。
「你看,我織的新產品。」一天,琦兒拿出一雙棗紅色的手套。
「這個要怎麼戴啊?」我將左手和右手套進手套,卻發現掌心的位置,結實地用一條編成的線,連在一起。
「哈哈哈,你只要戴其中一手啦。」我脫去手套後,她接過手套,將其中一手套進我牽她的慣用手:「這樣。」接著又將自己的手套入另一隻:「這樣我們就更好牽了。這就交給你保管囉。」
我笑了笑,用未戴手套的手摸著她的頭。
的確,雖然她可以直接把手插入我的口袋,但是那雙冷天會冰冷的手,還是多加上這層,牽手以外的溫暖吧。
手相互牽著的踏實,像那一針一線的織品,也像我們的情感,層層疊疊、密密緊緊地交織再一起,彼此依賴,一起編織我們的故事。
好像那習慣了交織的線,分開後就總覺得少了什麼,我們在約會到別離時,從心頭湧上不捨,像有條牽著彼此的無形的線,在寂寞思念的夜晚,打電話給對方,聽著那熟悉的聲音,道個熟悉的晚安。
應該,她就是命中注定的琦兒。
大概離那天三個月後吧,我訂了餐廳,打算在那個優雅又有氣氛的地方向她告白。
或許是網站上的介紹讓她覺得要穿得更正式,一襲白色的洋裝,優雅且可愛。
美食和音樂的催化,氣氛越來越好。
我吞一口緊張造成的口水,再一次雙方短暫的沉默裡說道:
「琦兒,我喜歡妳!」
大概是太突如其來了吧,琦兒愣了好久,才在臉上表現出表情。緋紅的臉頰,嬌羞的微笑,真的很可愛。
「真的嗎?」她驚訝地問著。
「真的。」
「我…我也……」
客觀上不能地,她並沒有說完。
演習時會聽到的那個緊報聲大作。不尋常的聲量,讓人覺得是不是即將出現什麼可怕的危險。
「大洪水三十分鐘後會波及整個城市,請抓緊時間至高處避難。」
廣播器、手機、電視,各式各樣的傳信設備,傳遞著相同的信息。
我拉著琦兒,飛快離開餐廳,奮力地跟著人群往山上衝。剛開始我們的手還緊緊握著彼此,卻在後來沖散於人群中。那雙特別的手套也在混亂中,掉落在人群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