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日記】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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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鴿子咕咕叫著,這是每天早晨喚醒我們的聲音。愛賴床的我總會繼續躺在床上,等你準備好早餐,來房間給我一個擁抱,才心滿意足地離開柔軟的被窩。頂著一頭亂髮走到浴室,看到牙刷上有擠好的牙膏,心裡暖暖的。梳洗完後,我們會一起吃早餐,一杯拿鐵,一杯黑咖啡,兩塊剛烤好的麵包,空氣中飄著淡淡的薄荷香,是來自陽台的小盆栽;你喜歡家裡有一點綠色,而我喜歡除了我們以外,不要有任何生命。
八點五十分,打開書桌上的筆電,開始為各自的目標努力,少了通勤的忙亂擁擠,這是疫情帶來的少數美好之一。一邊敲打鍵盤,一邊跟著筆電播放的音樂哼唱,穿睡衣的我們只有在視訊會議前才會褪下這一身舒適。有時想要些許變化,你會換上我的襯衫,我也會穿著你的西裝外套,在鏡頭前專業的向客戶做簡報。你說喜歡穿我的衣服,因為可以聞到令你安心的香味。

中午十二點,我會起身為我們(但其實主要是為了你)準備午餐,總是隨便吃的我,因為有了你,開始翻閱各式食譜,也追蹤了許多烹飪相關的帳號。兩碗飯,三道菜,有時還有一小鍋湯,把軟嫩的雞腿、大塊的絲瓜、沒煮破的蛋放到你的碗裡,把最好的留給你。你說喜歡吃我煮的飯,每次都會吃光,然後再嘀咕自己被養胖了。
下午一點,回到書桌前繼續忙碌,而此時的太陽高度已跟早晨不同,陽光灑在木色書櫃,上面除了書本,還有幾張合照。其中一張照片裡,你穿著綠色襯衫和米色長褲,我穿著白色上衣和格紋寬褲,手中捧著一束我最愛的滿天星,笑得燦爛。記得那天你在電話裡開心的說:「我們可以結婚了!」傍晚來接我下班時,左手抱著滿天星,右手拿著小抄,身體因為緊張而微微顫抖。你說家裡有兩個盆栽、兩條魚和兩隻停在窗外的鴿子,但只有一個人,問我願不願意搬進去,讓這個家再也沒有落單的靈魂,雖然我們沒辦法有孩子,但以後會有兩隻狗。看著你泛紅的臉頰,這是我聽過最可愛的求婚台詞了。
那張合照是放在一個缺角的相框裡,是某次爭執不小心留下的痕跡。我們也會吵架,忘記報備、吃醋不安、物品亂擺和衣物該怎麼收納等等,大至人品問題,小至沒使用杯墊,冷戰、大聲關門、背對背睡覺,每每生氣時都下定決心再也不理這個人,卻總在一句道歉跟一個擁抱後,發誓這輩子只愛他一個。

下午的時光往往會在工作、神遊、閒聊及時不時的擁抱中度過,而每天加班的你也會在我煮好晚餐後闔上筆電,結束一天的疲累。吃完飯後,我們會坐在沙發上追劇,有時我靠在你的肩膀,有時你抱著我,有時我們牽著手,有時你會問我要不要吃甜點:泡芙、布朗尼、優格或布丁;一起吃著同一個,嘴裡甜甜的,心裡也是。
冰箱裡常有吃不完的水果,都是來自你媽媽的小果園。三年前第一次到你家作客,阿姨慌張的神情我到現在還記得,她煮了滿滿一桌菜,但因為不知道要聊什麼話題比較適合,她只好不斷挾菜給我來表達友善,讓我最後帶著吃太撐的肚子和兩大袋水果回台北。從那天以後,阿姨常會透過你來關心我,而每次跟你提到我,總是用「你那個朋友」來稱呼,好似我是哈利波特裡的佛地魔,那個不能說出名字的人。這是她第一次接觸這樣的關係,有點不知所措,但她依然慢慢地靠近,靜靜地用自己的方式支持著。

除了追劇外,我們也會跟著電視上的影片做有氧運動,你說我們可以變胖,但不能太多,這樣一個人突然昏倒時,另一個人才抱的動。你總是想得長遠,喜歡規畫生活,讓日子安放在平穩和規律的節奏裡,與隨心所欲的我成為對比,彼此吸引卻又排斥著;但這些年被時間磨著磨著,也在自己的身上磨出了對方的形狀。
運動完後,這一天也接近尾聲,一起洗完澡後我們會到房間裡看書或聊天。你喜歡睡在床的右邊,我在左邊,你會將手放在我的胸口或肚子,像是抱著絨毛玩偶,我很怕黑,但自從有了你的擁抱,我也能關燈睡覺了。然後一個吻,一聲:「晚安,寶貝。」

今天是在一起的第1,748天,或許在一些人眼中,我們有點不一樣;
但那嚮往簡單又有溫度的日子,那希望可以陪對方好久好久的心,
他們、你們與我們,都是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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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縷打字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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