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外褲跟內褲脫下,等一下屁股坐在白紙上,好了再叫我。」
年紀約莫五、六十歲的女醫師用講過無數次的平靜語調跟我說,隨即拉上簾子。
我想也沒想到,原本沒有預期要做的檢查又被趕鴨子上架,但往正面思考至少不用跑兩趟,也算是替自己節省時間吧?!
我光著屁股坐上女醫師要我坐上的位置,雙腳很自然打開直接放到內診椅的兩側托腳架上,女醫師則是打電話請護理師過來準備協助檢查,掛上電話後女醫師隔著簾子請我稍等一下,接著打開簾子看到已經準備就緒的我,趕緊請我把腳收回,告訴我等正式開始再踩在托腳架上即可。
約莫一分鐘後,護理師進來了!這代表著檢查即將開始,我的心跳開始加速,但也配合醫師指示躺下把雙腳張開,護理師在一旁請我不要緊張把雙腳張到最開,即便已經做過幾次內診的我依舊很難真正放鬆,時不時要提醒自己忍耐別夾腳,這時女醫師緩緩說了一句:「妳不是有生過小孩嗎?」我回答:「是的,但我還是很害怕內診。」
同樣的這句話,我至少聽過三次,似乎生過小孩這件事很容易被直覺認為已經有過類似經驗,所以應當無所畏懼,事實上每個人對於害怕的事情都絕對不可能因為曾經經歷過就輕易克服,相反的還可能造成陰影而更加懼怕。
還有另一個角度的思考是關於母職的形象,似乎大眾很容易認為一個當媽媽的人就應該具備勇敢的特質,可能看到蟑螂不會尖叫、再重的東西也能扛,事實上成為媽媽後確實是無形中多了一些膽量,但多數是在孩子受到威脅的時候挺身而出,但並不代表媽媽就是真的無所畏懼,媽媽也會有害怕及脆弱的時刻,不應該也不能被視而不見。
或許脫掉性別及身份的框架,我們都能更客觀去評價任何人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