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荒野六周年特刊――我們正在寫歷史」這本120頁的紀念專集中曾簡單提到,當初在取荒野的名稱時曾經做一份問卷給籌備的伙伴,列出「荒地、野地、綠野、荒野」四個選項,結果三十多份回收的問卷中,野地的票數最多,但是在我要到內政部遞出籌備社團法人申請書的前一天,和徐老師用電話再次討論,我們兩人都覺得用更抽象一點的「荒野」似乎比較適合。
其實當初在取名的時候,我雖然覺得取一個順口好稱呼而且不會有諧音的字句很重要,但是一方面也覺得莎士比亞說得也對――玫瑰就算不叫玫瑰,她還是一樣芬芳。後來我才知道,名字很重要,而且荒野這個名字真的是太好了。
當初讓大家票選的這四個選項一開始只有徐老師提出的野地與荒地這兩個建議,因為當時他在大地地理雜誌與聯合報發表了兩篇文章――荒地有情跟野地復活,而且徐老師比較屬意荒地保護協會,這可以從1994年8月出版的民生健士會通訊裡的幾篇文章可以看出來。而且決定期間就在1994年7月下旬。
因為1994年7月的民生健士會通訊錄裡我剪貼了一篇聯合報的報導,這是由同樣是健士會伙伴的聯合報記者廖和敏所寫,她在這篇報導裡寫著「……民生健士會創始人李偉文正在構思一個『認養荒地基金會』……」
這篇報導在1994年6月27日刊登,所以可見得直到7月初,民生健士會7月號印行時,都還沒有決定最後名稱。
有趣的是,八月份的刊物寫的是「荒地保護協會」,為什麼在九月的民生健士會通訊錄就改寫成「荒野保護協會」呢?這短短的一個月發生了什麼事?
因為原本徐老師屬意的「荒地」我總覺得太具象,又太容易引起別人的誤會與必需費口舌解釋,我就請徐老師再提供幾個供大家選擇,這時就多了野地保護協會這個選項。
我還記得與伙伴的討論是在北投,健士會的單日小旅行後,伙伴們找個地方坐下討論,除了徐老師提供的荒地、野地之外,請大家再發想一些,以方便我們製作問卷調查。現在已經忘記綠野跟荒野這兩個選項是誰提出的,不過是直到確立名稱跟內政部申請之後,經陳楊文解釋我們才知道原來美國有一個荒野保護協會,而且楊文還跟我討論很久,我們的荒野,英文翻譯究竟是要用wilderness還是wildness,因為這兩個字雖然都翻譯作荒野,但是兩者意涵不同。陳楊文當時在WWF底下的野生物貿易調查委員會工作,是荒野早期志工幹部中唯一的國際保育專家。
所以荒野保護協會的名稱,從「認養荒地協會」到「荒地保護協會」到「野地保護協會」,到最後的「荒野保護協會」,這兩個月之內有這麼多轉折。
其實我一直很喜歡荒野兩個字,一方面是學生時代,最喜歡看的美國西部片「荒野大鏢客」,給人一種孤獨的蒼茫的英雄感,而且我們可以自稱是「荒野遊俠」,多帥啊!
同時荒野在生態上的定義也剛好符合我們的宗旨,在中文的文義上,荒野又具象又抽象,更厲害的是,荒野包山包海。野地或荒地感覺上就是實質的土地,好像溪流、濕地、海洋都很難名正言順的包括進來。
我記得荒野成立第六、七年前後,荒野進行很多次的核心幹部會議,檢討荒野的優勢、劣勢,機會與威脅,同時在盤點自己的資源後,能夠擬定出荒野的願景。
當時陳俊霖(穿山甲、又名村長)就曾經說,荒野取名荒野,就是我們最大的優勢。
現在回想起來,還真的沒錯吔,記下這段過程也是感恩之意,因為體會到,雖然過程有點曲折,但在上蒼的眷顧下,有個美好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