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里山河无生计,泛舟江海作孤客
莫嘆歲月艱,一年更一年。
——旭
志
蘇軾(1037年1月8日,眉州眉山-1101年8月24日,常州),字子瞻[zhān,往前或往上看],一字和仲,號東坡居士、鐵冠道人。現存於世的文學著作共有2,700多首詩,300多首詞,以及大量散文作品。
蘇軾的詞,“以詩入詞”,破壞了詞的韻律感——我們知道詞在宋朝是唱的。可惜中國記譜沒有形成西方的科學記譜法,所以詞牌如何唱,我們也不知道了。這樣看,“以詩入詞”雖然不合詞牌的韻律,確幫助詞脫離了歌,以文流傳,反而更興盛了。
蘇軾開始,喜將國事入詞,氣勢恢弘、直率坦誠不以委婉為能事,開創了豪放派,與婉約派、格律派並為宋詞三大詞派。
退之以文為詩,子瞻以詩為詞,如教坊雷大使之舞,雖極天下之工,要非本色。
——[宋]胡仔(1110年,徽州績溪-1170年,苕溪),苕溪漁隱叢話,乾道三年(1167年)
[正體]
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故壘西邊,人道是,三國周郎赤壁。亂石穿空,驚濤拍岸,捲起千堆雪。江山如畫,一時多少豪傑。
遙想公瑾當年,小喬初嫁了,雄姿英發。羽扇綸巾,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故國神遊,多情應笑我,早生華髮。人生如夢,一尊還酹江月。
[简体]
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故垒西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
遥想公瑾当年,小乔初嫁了,雄姿英发。羽扇纶 [guān]巾,谈笑间,樯[qiáng]橹[lǔ]灰飞烟灭。故国神游,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人生如梦,一尊还酹江月。
— — 蘇軾,念奴嬌·赤壁懷古,元豐五年(1082年)七月
《念奴嬌·赤壁懷古》是蘇軾的代表作,也是豪放派的代表作。全詞以三國周瑜火燒赤壁的故事,寄託自己的報國之夢。中國古人,家國情懷太盛,詩、詞、文,以言志為第一。文人雅士,以功名為首。
五代時,王定保(870,南昌–954),著有《唐摭[zhí]言》十五卷。據書中記載,有一次。唐太宗李世民(598年1月28日-649年7月10日)私自去視察御史府(考試進士的地方),看到許多新取的進士魚貫而出,得意的說道:“天下英雄,入吾彀[gòu,圈套]中矣!” 。
所以科舉之害,就是使得大量的中國文人失去了獨立人格和自由意志。筆者年輕時,也以為詩詞當激懷壯烈,以國家民族為第一。歲月蹉跎,越來越覺得,不同的文學體裁,有它不同的特點。詩言情,非言志。
一首詩,一闕詞,應當是作者和讀者的無聲唱和,當繞梁三日,跨越千古,才是詩詞的真意。《念奴嬌·赤壁懷古》中的壯懷激烈,看到時,心血澎拜。掩卷而思,失去了舌辯三味,反復咀嚼的意境。最多不過是一拍三嘆的“故國神遊,多情應笑我,早生華發”。
情
蘇轍[zhé](1039年3月18日-1112年10月25日),字子由,一字同叔,晚年自號潁[yǐng]濱遺老,比兄長蘇軾小兩歲。兩個人兄弟情深,都名列唐宋八大家之中——做官、作文、作詩俱佳,算得上是三作名人。
[正體]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但願人長久,仟裡共嬋娟。
[简体]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quē],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qióng]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gé],低绮[qǐ]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 — 蘇軾,水調歌頭·明月幾時有,熙寧九年(1076年)中秋
1069年(神宗熙寧二年)蘇軾反對當朝專權的宰相王安石禍國殃民的新法(參看:
《宋史·王安石傳》聖君賢相的殘酷現實),自求外放。從此開始在地方任官。他曾經要求調任到離蘇轍較近的地方為官,以求兄弟多聚,可惜一直未能如願。公元1074年(
熙寧七年)蘇軾知密州。公元1076年的中秋,皓月當空,銀輝遍地,兄弟二人已七年未得團聚。於是寫下這首傳唱千古的《《水調歌頭·明月幾時有》,自古中秋詩詞,公認此首為冠——再次證明,詩言情,非言志。人生不滿百,唯情真人生。
[正體]
世事一場大夢,人生幾度秋涼?夜來風葉已鳴廊。看取眉頭鬢上。(秋涼 一作:新涼)
酒賤常愁客少,月明多被雲妨。中秋誰與共孤光。把盞悽然北望。
[简体]
世事一场大梦,人生几度秋凉?夜来风叶已鸣廊[láng,有顶的过道]。看取眉头鬓[bìn]上。
酒贱常愁客少,月明多被云妨。中秋谁与共孤光。把盏[zhǎn,小杯]凄然北望
— — 蘇軾,西江月·世事一場大夢,紹聖四年(1097)中秋
1097年(紹聖四年),蘇軾整整六十,在海南儋[dān]州寫了《西江月·世事一場大夢》,完成了自己對自己的一場中秋超越。
如果詩、詞共賞,大概唯有張若虛(約660年,揚州-約720年)“孤篇壓全唐”的《春江花月夜》敢傲視此篇。
在此之前,1061(宋仁宗嘉祐六年),兄弟二人同舉制科(科舉分為常科與制科兩類。常科每年舉行,制科則是皇帝臨時設置的科目)。因蘇軾任鳳翔簽判,蘇轍受司馬光力舉推薦,除商州軍事推官。冬,蘇軾赴陝西鳳翔,經過澠[miǎn]池。蘇轍送蘇軾至鄭州後分手回京。蘇轍作《懷澠池寄子瞻兄》:“相攜話別鄭原上,共道長途怕雪泥。歸騎還尋大梁陌,行人已度古崤[xiáo,崤山,也叫崤陵]西。曾為縣吏民知否?舊宿僧房壁共題。遙想獨游佳味少,無言騅[zhuī,毛色青白相雜的馬]馬但鳴嘶。”蘇軾因作此詩相和。
[正體]
人生到處知何似,應似飛鴻踏雪泥。
泥上偶然留指爪,鴻飛那復計東西。
老僧已死成新塔,壞壁無由見舊題。
往日崎嶇還記否,路長人困蹇驢嘶。
[简体]
人生到处知何似,应似飞鸿踏雪泥。
泥上偶然留指爪,鸿飞那复计东西。
老僧已死成新塔,坏壁无由见旧题。
往日崎岖还记否,路长人困蹇[jiǎn,跛脚]驴嘶。
— — 蘇軾,和子由澠池懷舊,嘉祐六年(1061年)
蘇軾作此詩時,年24歲,正是意氣風發之時。“人生到處知何似,應似飛鴻踏雪泥。”——作此句有些“為賦新詞強說愁”的意味。世事滄桑,回頭來看,人生不正是為了“雁過留聲,人過留名”才一世奔波,家人不得團聚嗎。不過畢竟此時是蘇軾前途似景錦,未來可期的時光。“泥上偶然留指爪,鴻飛那復計東西。”,為國舍家,不為情所羈絆。
兄弟人倫,究竟不是男女情深。況且兄弟之間的唱和,還有共勉的志向。情人之間,唯有高山水長。
[正體]
玉骨那愁瘴霧,冰姿自有仙風。海仙時遣探芳叢。倒掛綠毛麼鳳。(麼 同:幺)
素面翻嫌粉涴,洗妝不褪唇紅。高情已逐曉雲空。不與梨花同夢。(惠州梅花上珍禽曰倒掛子,似綠毛鳳而小。)
[简体]
玉骨那愁瘴[zhàng]雾,冰姿自有仙风。海仙时遣探芳丛。倒挂绿毛么凤。
素面翻嫌粉涴[wò,沾污],洗妆不褪唇红。高情已逐晓云空。不与梨花同梦。
— — 蘇軾,西江月·梅花,紹聖三年(1096年)
此詞當作於1096年(紹聖三年),是蘇軾為悼念愛妾朝雲而作。王朝雲(1063年6月12日,吳郡錢唐–1096年8月7日,金陵),原為歌妓,12歲被蘇軾收為侍女。蘇軾在黃州時,將18歲的朝雲納為侍妾。1083年,為蘇東坡生下一子,名遁,半歲夭折。朝雲產後虛弱,最終耐不住嶺南悶熱惡劣的氣候,不久便帶著不捨與無奈溘然長逝,年僅三十四歲。人生已經花甲六十,怕是已見過太多生離死別。悼念心愛之人,更是情深意切。“高情已逐曉雲空。不與梨花同夢”,雖人生已暮,不願隨流。
中國幾千年的文字獄和假正經的道學,把中國文字都污染了。所以很多文字或真有意涵而假說,或真心直敘反被演義。這裡“海仙時遣探芳叢。倒掛綠毛麼鳳。”——就記而不述,讀者自解了。
當然說到悼亡詩,蘇軾排名第一的,公認為《江城子·乙卯正月二十日夜記夢》。
[正體]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千裡孤墳,無處話淒涼。縱使相逢應不識,塵滿面,鬢如霜。
夜來幽夢忽還鄉,小軒窗,正梳妝。相顧無言,惟有淚千行。料得年年腸斷處,明月夜,短松岡。
[简体]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bìn]如霜。
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唯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 — 蘇軾,江城子·十年生死兩茫茫,熙寧八年(1075年)正月二十日
王弗(1039年,眉州青神-1065年7月13日,汴京),蘇軾之妻,死時年僅27歲,正是韶華怒放之時。這首悼亡詞,也堪稱千年之詞首。唯納蘭性德(1655年1月19日,北京-1685年7月1日,北京。那拉氏[又稱作納蘭氏],原名成德,避太子保成諱改名為性德,字容若,號飲水、楞伽山人)的《浣溪沙·誰念西風獨自涼》可以比肩。
[正體]
誰念西風獨自涼,蕭蕭黃葉閉疏窗,沉思往事立殘陽。
被酒莫驚春睡重,賭書消得潑茶香,當時只道是尋常。
[简体]
谁念西风独自凉,萧萧黄叶闭疏窗,沈思往事立残阳。
被酒莫惊春睡重,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
——納蘭性德,浣溪沙·誰念西風獨自涼,康熙十六年(1677年)
兩首詞情到深處盡滄桑,不忍誦讀,亦是淚目。
歸
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可與語人無二三。何況成功幾尺之間,而不可得。命運豈止無常,實無理也。
— — 旭,昨夜寒蛩不住鳴 驚回千裡夢”中的寒夜與不悟,2022年
蘇軾才情高,政治的企圖心也強,而且為官現實,懂得把握“度”。和王安石一樣希望以變革除弊興利,但是反對王安石的蠻干誤國(參看:
《宋史·王安石傳》聖君賢相的殘酷現實)。蘇軾的侍妾王朝雲戲稱他“一肚皮不合時宜”。這樣的人,必然是一路走來,起起伏伏。
中國文人,政治失意,就想到歸去。元豐二年(
1079年),蘇軾因烏台詩案幾乎喪命,最終被貶黃州(
參見:最是殘夏聽秋雨,滴答往復又一年)。元豐四年,朋友馬正卿(
字夢得,雍丘[今河南杞縣]人)為蘇軾請到了黃州營地以東一塊地,蘇軾躬耕其中,命名為“東坡”,復於元豐五年營造雪堂,自號東坡居士。
[正體]
似花還似非花,也無人惜從教墜。拋家傍路,思量卻是,無情有思。縈損柔腸,困酣嬌眼,欲開還閉。夢隨風萬裡,尋郎去處,又還被鶯呼起。
不恨此花飛盡,恨西園,落紅難綴。曉來雨過,遺蹤何在?一池萍碎。春色三分,二分塵土,一分流水。細看來,不是楊花,點點是離人淚。
[简体]
似花还似非花,也无人惜从教坠。抛家傍路,思量却是,无情有思。萦[yíng,缠绕]损柔肠,困酣[hān,尽兴]娇眼,欲开还闭。梦随风万里,寻郎去处,又还被莺呼起。
不恨此花飞尽,恨西园,落红难缀。晓来雨过,遗踪何在?一池萍碎。春色三分,二分尘土,一分流水。细看来,不是杨花,点点是离人泪。
— — 蘇軾,水龍吟·次韻章質夫楊花詞,元豐四年(1081年)
蘇軾天性樂觀,烏台詩案後,在黃州,並沒有就此消沉。反而在詩、詞、文和書法上,更上一層樓。蘇軾在黃州的詞,更近人間煙火,離廟堂更遠。
[正體]
夜飲東坡醒復醉,歸來彷彿三更。家童鼻息已雷鳴。敲門都不應,倚杖聽江聲。
長恨此身非我有,何時忘卻營營。夜闌風靜縠紋平。小舟從此逝,江海寄餘生。
[简体]
夜饮东坡醒复醉,归来仿佛三更。家童鼻息已雷鸣。敲门都不应,倚杖听江声。
长恨此身非我有,何时忘却营营。夜阑风静縠纹平。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
— — 蘇軾,臨江仙·夜飲東坡醒復醉,元豐五年(1082年)九月
王鞏(1048年-1118年),字定國,號清虛居士,魏州(今河北大名)人。北宋詩人、畫家。宰相王旦之孫,工部尚書王素之子。因為受到蘇軾“烏台詩案”牽連,被貶謫[zhé]到地處嶺南荒僻之地賓州(今廣西壯族自治區賓陽縣南)。王定國受貶時,其歌妓柔奴毅然隨行到嶺南。公元1083年(元豐六年)王鞏北歸,途經黃州。請出柔奴(別名寓娘)為蘇軾勸酒。蘇軾問及廣南風土,柔奴答以“此心安處,便是吾鄉”。蘇軾聽後,大受感動,作此詞以贊。
[正體]
常羨人間琢玉郎。天教分付點酥娘。
盡道清歌傳皓齒。風起。雪飛炎海變清涼。(天教分付 一作:天應乞與)
萬裡歸來顏愈少。微笑。笑時猶帶嶺梅香。
試問嶺南應不好。卻道。此心安處是吾鄉。
[简体]
常羡人间琢玉郎,天应乞与点酥娘。
尽道清歌传皓齿,风起,雪飞炎海变清凉。
万里归来颜愈少,微笑,笑时犹带岭梅香。
试问岭南应不好,却道:此心安处是吾乡。
— — 蘇軾,定風波·南海歸贈王定國侍人寓娘,元豐六年(1083年)
不過可惜,文人志向太高,還是不如一個歌女的悟性。既然“此心安處,便是吾鄉”,還要時不時的“歸去”,就顯得太刻意為之了。
元豐七年(1084年)調任汝州,朋友來送別,於是“元豐七年四月一日,余將去黃移汝,留別雪堂鄰裡二三君子,會仲覽自江東來別,遂書以遺[wèi]之。”
[正體]
歸去來兮,吾歸何處,萬裡家在岷峨。百年強半,來日苦無多。坐見黃州再閏,兒童盡、楚語吳歌。山中友,雞豚社酒,相勸老東坡。
雲何。當此去,人生底事,來往如梭。待閒看,秋風洛水清波。好在堂前細柳,應念我、莫翦柔柯。仍傳語,江南父老,時與曬漁蓑。
[简体]
归去来兮,吾归何处?万里家岷峨。百年强半,来日苦无多。坐见黄州再闰,儿童尽、楚语吴歌。山中友,鸡豚[tún]社酒,相劝老东坡。
云何,当此去,人生底事,来往如梭。待闲看秋风,洛水清波。好堂前细柳,应念我,莫翦柔柯[kē]。仍传语,江南父老,时与晒渔蓑[suō]。
——蘇軾,滿庭芳·歸去來兮,元豐七年(1084年)四月一日
同年冬,從泗州(轄地大概在今天安徽的泗縣、天長、明光,江蘇盱眙、泗洪一帶)劉倩叔游南山,作《浣溪沙·細雨斜風作曉寒》,再思歸去。
[正體
]細雨斜風作曉寒。淡煙疏柳媚晴灘。入淮清洛漸漫漫。
雪沫乳花浮午盞,蓼茸蒿筍試春盤。人間有味是清歡。
[简体]
细雨斜风作晓寒,淡烟疏柳媚晴滩。入淮清洛渐漫漫。
雪沫乳花浮午盏,蓼[liǎo]茸[róng]蒿[hāo]笋试春盘。人间有味是清欢。
— — 蘇軾,浣溪沙·細雨斜風作曉寒,元豐七年(1084年)十二月二十四日
蘇軾性情豁達,雖然詞中盡是懷念家鄉之情,實際上還是心有不甘。“人生底事,來往如梭”——人生往復盡奔波,這一切不都是為了不空來一世嗎。家鄉父老“好堂前細柳,應念我,莫翦柔柯(柔嫩的枝條)”,等我有一日,人生得遂所願之後再歸去吧。
[正體]
一別都門三改火,天涯踏盡紅塵。依然一笑作春溫。無波真古井,有節是秋筠。
惆悵孤帆連夜發,送行淡月微雲。尊前不用翠眉顰。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
[简体]
一别都门三改火,天涯踏尽红尘。依然一笑作春温。无波真古井,有节是秋筠[yún,竹子的别称]。
惆[chóu,失意;悲痛]怅[chàng,不如意]孤帆连夜发,送行淡月微云。尊前不用翠眉颦[pín,皱眉]。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
— — 蘇軾,臨江仙·送錢穆父,元祐六年(1091年)
這首詞,為送別自越州(今浙江紹興)北徙途經杭州的老友錢勰(?-?,字穆父,臨安人)而作。
我覺得蘇軾的“歸去”詞,唯有到此算是悟透了。“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同“此心安處,便是吾鄉”一樣,何必再糾結家鄉呢?以其求歸,不如求去。泛舟江海,自由即故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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