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光景(二)藏著什麼秘密

不知道為什麼，每當有意識地觀察這裡時，天空都這樣陰陰的。不一定是因為午後水氣凝結，總之，這裡總帶著灰色調。

這裡是橋江北街北側，從大排水溝可以看到一些小路，彎進去往往就是這樣的景象。這裡不是街上，也不是主要道路，幾乎是農田、工廠。沒有研究過個案，不敢妄定這裡是否為農地工廠，不過與我印象中的農地工廠還有一段落差，原因是這裡的工廠並不是鶴立雞群地矗立，而是緊密地交錯在巷弄兩側，有點像是鹿港的九曲巷，彷彿要藉由迷宮般的路徑阻絕外人。另一點則是這裡的工廠沒有雇用外籍移工，甚至沒什麼勞工。。在很模糊的印象中，小時候和姊姊在家看宮崎駿《龍貓》的記憶，與這區工廠有某種掛勾，雖然至今仍然釐不清關聯，姑且把奇幻的濾鏡先套上吧！

不過真確的事實是，稍微大一點，約莫八歲左右，很常站在姊姊腳踏車後輪軸加裝的火箭筒上。雖然是小孩，但也有４５公斤左右吧！小時候的我圓圓胖胖的，就這樣給姊姊帶去四處玩。

我們特別喜歡探險，走一些沒走過的路，也因為是腳踏車，所以可以慢慢地深入每個巷弄。而圖片中那座工廠，其實離家裡不遠，有時候走小路去藝術館或是傍晚散步也是會見到的，並不是什麼夢遊仙境。可是這只是冰山一角，這個工廠區不論是廠房大小，或是道路的錯縱，都不是小孩子有勇氣去挑戰的，但也偏偏是那樣的年紀會好奇。我再補充一點，我所指涉的範圍以GOOGLE MAP目測，有300平方公尺，其中有200平方公尺是正方，其邊角也盡是通往西濱、人煙較少的小道。

從橋江北街一段那條路進去(說起來好像在破陣)，可以看到很大的別墅和鴿籠，前者用窗簾遮蔽諾大的落地窗，後者則是黑色紗布與生鏽的鐵籠把一大群賽鴿圍著，相當有規模，兩者都是。騎腳踏車經過時，一定會讚嘆灰色調天空下，有幾座這樣的別墅(小時候稱它豪宅)，不過你的訝異很快會被狗吠聲嚇醒。別墅圍牆內養著忠心的狗，你會很突然地被牠嚇到，我認為可能是牠被訓練過，在生人接近特定範圍內時才會吠叫，精準敏銳，好像特別設計不會被誤觸的警鈴般警戒著。聽到狗吠後，你會在一秒內聽到狗的奔跑聲，很有力且絕對不只一隻，你不會知道牠從哪裡衝出來，有沒有繫狗鍊？會不會咬人？我都做最壞打算。牠總是看得到你，但你總是看不到牠。而牠存在的理由無非就是這裡有什麼值得牠中心戍衛的。

再次看看那落地窗，腦海中的畫面都是穿著浴衣喝著紅酒的富豪，把一卡一卡裝滿鈔票的皮箱堆置在房間。這份想像也合理了狗狗的飼養，畢竟狗也是要有人餵飼料的，這裡肯定有人打理。

看起來已經廢棄的廠房，非文中所述畫面再往這條路深處走，會看到廠房的水泥牆，上方裝著巨大風扇，沒有窗戶也能感受到裡面的暗與熱。就我所知，這一帶有一些紡紗工廠，這種產業在現代通常是機械自動化的，這解釋了為什麼工廠都沒有人影。可是這麼多廠房，真的只是單純的織布紡紗嗎？還是裡面也加工「別的東西」？到了特定季節，深夜會聞到一股惡臭，其實就是洗豬舍的味道，不過我從來沒有在那一帶看過豬舍，或是運送豬隻的車輛。八成只是農家眷養自給自足用的，其他的可能性就不多想。

後記
可惜拍照時，沒有把所有廠區記錄下來，即使到現在我還是不太敢深入。尤其這裡的人看起來特別排外，或者說有戒心，這可不是鄉下地區常見的狀況。也許是我在台北待了兩年，已經長得格格不入，或是帶著一台會發出快門機械聲的單眼相機，很像環保署派來調查的。如果這裡真的窩藏什麼犯罪，我看起來應該更像與刑警合作的線民吧ＸＤ　（不過線民是不會這麼招搖的）。




我還是沒有能揭開這裡的面紗，不過它也是有純樸的一面，分享一些圖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