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男朋友阿泰,這個剛才在我身上馳騁疆場的男人,現在看著我的眼睛,誇我是變態。
我是變態?我無辜地看著他,「然後呢?」
他的眼睛看回暫停的手機螢幕,攝像頭裝在了屋子角落的高處,所以是居高臨下的角度,那一瞬間我和他都是運動中的,暫停下來出現了殘影,竟然意外的很後現代感。
他說:「所以——剛才可能很多人在看我們幹那事兒?」
我思考了一下,點了點頭。
他暴躁的從床上蹦到地上,赤條條的在房間裏走來走去,焦躁不安,可能是第一次做為公眾人物還不適應吧!
相比起來,我可能更適合當個明星,別人看我我就不會焦躁,還有種愈演愈烈的表現欲。
他走他的,我欣賞我的,手機裏不斷傳出令人臉紅心跳的嗯呀聲,有我的,也有他的,這是我最欣賞他的地方,他盡興時也會叫出來,帶著壓抑和克制的嘶吼,像是復仇者在鞭撻仇人的身體,那一瞬間他在恨我,恨我讓他變成一只禽獸。
他跪在床上,這個角度可真不美好,我討厭和雜亂的荒原面對面。
「這是不對的,你怎麼能幹這種事兒?我接受不了!」
我扯過他床上的枕頭,擋在了我的中段 ,側臥著看他,「哪件事是你接受不了的,我和你做?我買賬號?我錄屏?還是說怨我沒事先告訴你?」
他被問的啞口無言,激動的嘴一張一翕,好半天說:「我馬上去改密碼,你今後也不要看了。」
「可是,所有人都喜歡偷看啊,你不喜歡嗎?」
「我不喜歡!」他回答的正氣凜然,「不單我不喜歡,我周圍的人也都不喜歡,我們都是正常人,不是偷窺狂變態。」
說著就要去客廳拿電腦,可是走到臥室門口就想到客廳可能正在現場直播,怒氣衝衝地走回衣櫃,找了個大褲衩子套上,我打開上帝之眼,果然,很快就提示帳號登陸異常,頁面變成一片黑。
等他搞完一切再次回到床上的時候,我已經換了一個帳號看,裏面的女人正站在自家的洗衣機前準備洗衣服,金髮的女人看不太出年齡,身材真是一級棒,穿著三角褲和文胸,看不出肚子上有一絲贅肉。
我抬頭看了阿泰一眼 ,他站在床邊,雙手緊握成拳頭,眼睛卻看著我的手機螢幕。
「你不是說我變態嗎?那你還看!」
我從趴著的姿勢換成仰臥,手機高舉在半空中,這樣他就看不到螢幕上的畫面。
他湊過來,腦袋緊挨著我的腦袋,說:「看外國的,不算變態。」
說著跟我擠在一起看,外國女人完全不知道自己正暴露在另一個國家的視頻中,髒衣籃裏的衣服都塞進了洗衣機,又看了一圈,確定沒有遺漏,把自己的文胸也脫了下來,一起丟在洗衣機裏,然後只穿著個三角褲開始加洗衣液,兩個水氣球一樣的東西上下晃動,有時彎腰還會碰到她自己的手臂。
洗衣機轉了起來,我的水氣球上邊多了一只手,大力地揉捏著,像是做饅頭之前揉面一樣,他的呼吸聲陳述了一件事——他興奮了 ……
「外國人吃什麼長大的?怎麼這麼大?」我感歎了一句。
阿泰嗯了一聲,沒回答,眼睛直勾勾的看著視頻裏的女人,幹完工作她沒有馬上離開,而是拿著手機坐在了那個小房間的角落,似乎打開了某個視頻聊天的網站,看著她不斷滑動滑動,隨後停留在某個頁面。
緊接著嘰裏呱啦的說著某種外國話,我問阿泰:「說的是英語嗎?」
阿泰搖搖頭,「聽不懂,不是英語。」
聊著聊著,那女人好像被什麼東西點燃了興趣,手機攝像頭對準了自己的水氣球,自己玩了起來,哼哼唧唧的聲音傳來,別說,還挺有異域風情!
角度問題,我看不到攝像頭另一邊的狀況,不用猜也知道肯定是個同樣刺激的畫面。
阿泰看得那麼認真,眼鏡後邊的眉頭都皺了起來,施加在我身上的力度也增加了很多,我有點疼,拍了一下他不安分的手,可是他已經全然不顧我的反應。
裏面的女人,也進行到了下個環節,不過她還算保守,沒褪去最後一絲遮掩,只是自己的手溜了進去,取悅著自己,阿泰抓著我的手,我知道他想幹什麼,他想讓我學那個外國女人那樣……、
這次,我並沒有順從他,而是關掉了手機螢幕,從他的手下溜下床,穿上了我的衣服。
「你去哪?」
「我要回家了。」
「為什麼不住下來?」他像個要哭的孩子。
「我怕我這個變態給你這個好孩子帶壞!」
說著我拎起自己的小包,離開了他家,留下了悵然若失的他。
接下來幾天,我都沒見他,既然他接受不了,何必勉強人家呢?我一個人 看得也是很開心,原本枯燥的下班生活變得豐富多彩,我甚至有些感謝周大強,教會了我一個這麼好玩的事情,比談戀愛還讓我著迷。
這天 ,阿泰下午給我發信息,說大學寢室又要聚餐,他同學特意說叫我一起去。
晾了他這麼多天,已經差不多,何況昨天看了一個精品號的[家庭戲],寡淡的流程讓我很不盡興,我也有些想念那張有些硬的床呢!
下班之後,我先回出租屋換了身衣服,上次為了讓他就範,我穿得有些大膽,今天卻想給他長長面子。
這些表面看起來越老實的男人,越是喜歡偷偷攀比,即使在他們無比樸實的目光下,我也能看到他們對別人女朋友的打量,上次阿泰的表情就很顯擺,這次我讓他顯擺個夠。
選了條高開叉的雪紡長裙,粉色的大朵櫻花,包裹著若隱若現的肩頭,穿內衣會露肩帶,所以我只貼了個胸貼,還好我年輕而且也不大,不會下垂。
盤了一天的頭髮,散開的時候發根都疼,我沒上過什麼學,只能做這種最普通的體力工作,好在我一人吃飽全家不餓,活一天算一天。
找了個海鮮大排檔,說實話我不喜歡海鮮,因為我從小在海邊長大,吃不飽飯的時候只能靠這些帶殼的東西充饑,對他們來說是美食,對我來說卻是童年灰色的記憶。
但是吃飯並不是重頭戲,我要了一份炒速食麵,幹了一天活兒,我需要補充體力。
落座之後,幾個男人的聊天是重頭戲,兩個女人都在大公司上著體面的班,她們聊的化妝品衣服和包我都沒聽過,插不進去嘴,而很顯然,阿泰根本沒注意我的孤單
孤單的人吃著孤單的速食麵,我一只手挽住被晚風吹亂的頭髮,另一只手拿著筷子,低頭吃速食麵,大開的領口成為桌上最大的美食,沒有內衣的那裏說空蕩也空蕩,說充實也充實,偶爾崩在胸口幾滴速食麵湯,雪白的皮膚上多了一些痕跡。
我撒嬌讓阿泰幫我擦掉,他抽一張紙巾,一邊擦一邊假裝生氣說我不小心,還很貼心的幫我擦嘴角……
呵!男人!他真是太愛演了……
坐在對面的兩個女人還在聊,而那幾個男人卻不約而同的閉了嘴,目光在那幾處已經擦去的地方流連忘返。
阿泰忙活完,問我:「阿月要不要吃些別的?光吃速食麵沒有營養!再烤幾只生蠔給你?」
我靠在他肩膀,頭髮掃過他的臉龐,「生蠔你吃就行了,我想喝椰汁!」
這不太明顯的暗示很讓阿泰滿意,他招手叫來服務員,要了一杯純白的椰汁,幾個男人繼續聊天,兩個女人已經約好了週末一起做頭髮,我從來不做頭髮,我的頭髮都是自己剪。
我拔掉了椰汁裏的吸管,用杯子大口的喝,站在唇毛上的一圈白色,阿泰指了指,我裝做沒聽懂,大眼睛忽閃著求問。
他趴我耳邊小聲說:「嘴唇上有椰汁。」
我恍然大悟,舌頭舔過上唇的絨毛,盡收口中。
那三個男人再一次不約而同的止了聲!
我應該說他們什麼好呢?
誇他們單純?
還是說他們沒見識,也許真如阿泰所說,他周圍的人都很正常,沒經歷過這些拙略的把戲!
面子賺足,阿泰摟著我的細腰,和同學們告別,在豔羨和複雜的目光中,我們走向他家,他手掐了一下我腰上的嫩肉,我假嗔著躲開,他又拉我回懷裏……
他明知道他同學的代駕還沒到,很有可能還在繼續看我們,他還有臉說我變態!
我和他走著回家,距離很近,我們都對上次的事情避而不談,我們也都知道即將要發生什麼,我滿足了他臭顯擺的欲望,他也應該禮尚往來的嘛……
可惜,生蠔完全沒效果,也許是別人羡慕的眼光成了下酒菜,他喝多了,上下都打不起精神來,草草了事,很快響起了鼾聲。
我很無聊,裹著浴巾走到客廳,趴在沙發上看著那個攝像頭髮呆,帳號已經登不上去,他不知道改了個什麼密碼,連上帝之眼都破解不了……不知不覺,我在沙發上睡著了。
之後的第三天,我是晚班,下班的時候已經晚上將近九點,阿偉說要送我,我拒絕了,送來送去的,遲早要出事,我一個人,晃著超市打折的臨期食品包裝袋,走進了出租房昏暗的胡同。
這條胡同並不太平,都是些賺不到大錢的可憐靈魂,遊蕩在街頭巷尾找一些和城裏人相似的慰藉。
我不怕,我見過比鬼更噁心的活人……
不過我很快意識到,有人在尾隨我,那個人跟我穿過整條黑暗的胡同,拐進了破舊的居民樓,他竟然還沒動手,那他可錯過了最好的機會。
我從包裏拿出防身用的指虎,那是套在手指上的鋼圈,打人自己不疼對方疼,但是基本上只有一拳的機會,出其不意,如果給對方反應的機會,我就沒什麼勝算。
馬上要走進樓梯間,半地下室的樓梯間十分昏暗,我停在了樓門口,這裏總有人進進出出,我想過等個鄰居假裝認識一起回去。
可人趕上點兒背的時候,喝涼水都塞牙,等了半天一個人都沒遇到,他就站在黑暗中,看得出來,是個男人,至少比我高大。
煙抽完,我走進樓梯間,地下室拐角是個動手的高地方,我只要打中他的小腹,就有一段逃跑的機會,打開門再反鎖足夠。
他的腳步加快,緊接著一只手捂住我的嘴,我下意識地屏住呼吸,怕他手上有藥。
可我低估了他的力量,他另一只手抓住我帶指虎的手腕,牢牢固定在我的身後,然後推著我猛撞到了堅硬的牆壁,我的顴骨撞得生疼。
他的聲音從我耳邊傳來,「難怪阿泰找了你這麼個小服務員,原來你這麼騷,阿泰不行的,他搞不爽你的,讓哥哥幫幫你的忙,好不好?」
說著鬆開了我的嘴,我平穩了下呼吸,說:「你怎麼才來!」
我說的話顯然讓他很意外,「你知道是我?」
事實上,我也是剛剛聽出來,身後的男人是阿泰的大學寢室同學阿田,他的口音太特殊。
「鬆開我,一會兒來人了。」
他遲疑了一下,鬆開了我,昏暗中,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他摸索著過來親我,我輕輕轉頭躲開了他,但是卻沒推開他禁錮在我腰上的胳膊。
我說:「這種事兒,強來多沒意思。」
他停了下來,那天他女朋友也在,那個戴著眼鏡的女孩子穿著一身漂亮的襯衫西褲,她一定想不到她男朋友在黑暗中竟然是這樣的下流。
他問我:「你什麼意思?」
我拍了拍他肩膀,結實的身體還算強壯,但是身上的味道我很討厭,「你怎麼知道阿泰滿足不了我?」
「你們回去那天,我看到了,我能看到他家監控?」
「監控?怎麼會?他剛修改的密碼?你難道比他還厲害?」
男人就聽不了這種話,好勝心極強。
「那是當然,我連過他家的網路,有了無線網密碼,想破解其他的密碼太輕鬆了,上大學時候他技術就不如我,現在更不如我。」說著用下半身猛地撞了我一下,似乎想以這種最原始的方式證明給我看。
「可是你有女朋友,我也有阿泰,我們這樣不好吧?」
「你不說,我不說,誰知道!」
他還在不厭其煩的蹭著,即使隔著衣服似乎也很盡興的樣子。
「等我想想,想好了我約你,準備好了才好玩,除非你只想強來這麼一次?」
顯然他並不滿足於一次,所以鬆開了我,加了我微信,離開了,離開之前還意猶未盡的抓了兩把,這是傳說中的賊不走空嗎?
看著他離開樓梯間,我笑了,我站在原地給阿泰發了條資訊。
「誰說你身邊都是正常人,阿泰,整個世界,全員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