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童年的回憶
假日,小溫會回到他東部的老家,一片荒蕪的田野,一間殘破的瓦房。這是幾十年前居住的老家,自從搬到台北後,就很少回來。田地任它荒蕪,房子由它破敗,只留下小時候生活的點點足跡。
幾次駐足在這片山谷,看著雲起雲落、山嵐飄邈,聽聞著蟲鳴鳥叫。小溫想起小時候,赤足在這片山野,奔跑跳躍,捉青蛙、撿蝸牛、餵鴨子的日子。父親本來務農,小小一片田地,無法養活家中十幾個人,只好去打工賺錢,田地就由母親照顧。
本來就窮困的家境,更因為老實的父親,被人帶去賭博,欠了一屁股債務,讓家中經濟更顯得困窘。後來父親和二位哥哥,跟隨搬遷到台北的親戚,一起到台北工作,賺錢還債,留下母親和家中幾個小孩子,仍然在鄉下生活。母親除了照顧孩子,耕田種地,還到鎮上幫人家洗衣服、清潔打掃房子,才讓他們兄弟姐妹有個溫飽。
排行老四的小溫,在鄉下過了幾年苦日子,後來就被大姐帶到台北,和父親一起生活,之後全家也全部搬到台北居住。剛開始住在租來不到四坪大的房子,全家十三個人擠在一起,除了床鋪,剩下就是吃飯的地方,廚房還是在外面搭起的小棚子下。
雖然地方狹小,但全家能夠住在一起,已是十分幸福、快樂的日子了。隨著哥哥、姊姊長大,也都有自己的工作,家中的環境也漸漸改善。父親也在附近山坡地,蓋了一間房子。小溫也過了一個比較富裕、快樂的童年,父母兄姐都十分疼愛他。
讀小學時,碰到一個有愛心的老師,十分照顧小溫,讓小溫更願意努力讀書。小學國中都以優異的成績畢業,也考上國立高中和大學。畢業後和同班同學,他的第一任妻子結婚,生了二個兒子,自己也有一份穩定的工作。
但卻不安分於現有的工作,自己和幾位朋友一起創業,開設了一家公司。有幾年美好光景,最後卻經營失利,落得負了幾百萬元的債務,加上自己脾氣不好,讓前妻十分失望,而尋求宗教的慰藉,最後離他和二個孩子而去。
這是小溫第一次嘗到婚姻失敗的滋味,也體會了人間冷暖。當他風光有錢時,家中車水馬龍,賓客不斷。當生意、婚姻失敗後,連最親信的好友、同學,也都不相來往。幸好天無絕人之路,在幾位朋友的幫忙下,東山再起,經過幾年的努力,還清了債務,也再婚,娶了當時幫忙他的同事。
只是沒想到經過十幾年的努力,又碰到同樣失敗的命運,不僅工作沒了,家庭也破碎了,妻子又離他而去,連最心愛的女兒,也離他而去。對於如此的境遇,小溫感到十分沮喪和難過,但也只能勇敢面對。
站在山腰的小廟,小溫環視著這個寧靜的山谷,他若有所思。抬頭,看到遠遠山中,有一棟建築,香煙繚繞,好像是一座寺廟。小溫看了看位置,下了山,沿著山路,緩步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