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盡梨花月又西|第九・蕭然萍賦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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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明飛鳥至,鬱鬱曉窗旁。零落別離信,參差三兩行。
初言知己少,復嘆行路長。莫怨夜蕭索,朝陽更渺茫。

成德再到通志堂已過酉時,府裡家人正在堂上布置酒席。成德見徐乾學和顧貞觀在一角說話,對手中一卷紙指指點點,想明珠提過巴海來信,猜他二人大約在商量吳兆騫之事,便走上前去,只聽徐乾學笑道:「既然漢槎大作你都清楚,不如今日便整理起,三天兩頭露出一些,在朝中流傳,正好為亂平後進賦預做鋪陳。」又問道:「就說這賦,如今你記得的有多少?」

顧貞觀正低頭思索,忽聽背後李孚青聲音道:「步修渠兮,俯澄波而游目,覽蕷萍之微植兮,亦寄身於水屬——這是吳漢槎《萍賦》。」

成德回頭見李孚青擱筆起身,便問道:「你如何得悉漢槎大作?」

李孚青笑道:「是家父友人偶然捎來,我一讀之下歎為觀止,出於愛慕,便將整篇賦給記下了。」

徐乾學哈哈大笑,說道:「到底少年人記性不同,你既說記得,何不這就寫下?」

李孚青依言展開一卷新紙,又在案上找紙鎮想壓邊角,但滿案都是紙卷書冊,一時間尋不著紙鎮,成德便靠上前去,雙手將紙一按,說道:「我壓著呢,你寫。」

李孚青抬頭見成德一雙眼睛望著自己,目光頗見殷勤,便也一笑點頭,援筆濡墨,洋洋灑灑寫將起來。成德在旁相看,李孚青一筆趙孟頫行楷略顯清澀,但筆下散逸清麗,可見本性,又見他少年容貌秀雅端方,不知何故心頭一緊,想收手撫胸,但雙手壓著紙,俱都動彈不得,只能僵在原處等他寫完。李孚青見成德低頭,以為他累,便停筆問道:「成兄這麼張著雙臂,恐怕太累,還是找紙鎮罷。」

成德一呆,抬起頭來,便聽徐乾學在旁笑道:「不過張著手臂,豈能讓他嫌累?他怕不能拉一刻鐘的滿弓?」

成德噗哧笑道:「先生這可不胡取笑?滿弓豈能拉上一刻鐘?」

徐乾學笑道:「皇上南苑行獵,我也隨駕過,容若馬背上開弓,可是霹靂作響。」

成德一笑,回頭對李孚青道:「別聽先生取笑我,你還繼續寫罷。」

李孚青提筆又寫,半晌總算寫完好大一篇賦,徐乾學和顧貞觀都靠過來看,成德便嘆道:「不怪丹壑愛慕,漢槎這賦著實俊逸,非常人所能及。」

徐乾學讀畢,也是點頭讚嘆,又指著末尾道:「確實通篇極佳,唯有這幾句自傷身世——乏纖莖以自持,嘆孤生之易擾。似逐臣之去國,同遷客之辭家。漫銜悲於故壤,空騁目於浮槎。萍托水而靡寧,士違時而失據。嗟人物之異心,胡悲歡之同遇——若要在朝中流傳,恐怕多少有些干礙。」

成德略一思索,說道:「我看倒是不妨,一則只是同僚傳閱,並不獻給皇上,再則,就算皇上見著了,一個人流放寧古塔二十年,若連嗟嘆自憐都沒有一些,豈不矯情?」

徐乾學笑道:「還是容若慮得周全。不如丹壑落款用印罷,這賦便給我帶走,改日我到翰林院閒話,也順道替丹壑搏個美名。」

李孚青依言落款,又鈐上一方小印,成德一看,是金文「玉采丹壑」,便提筆在卷上題了「萍賦」和「吳江吳兆騫漢槎」等字,又拿他自己的「長白容若」小印鈐上,將紙卷交給徐乾學,笑道:「先生到翰林院,就實說在通志堂見著我和丹壑切磋文章,我向他習來《萍賦》。」

李孚青見眾人都捧,更覺不好意思,想要謙辭,恰好家人來稟酒席已備,成德便邀眾人入席。他以師禮相待,請徐乾學在上首坐了,自己和李孚青坐在一道,又親自替眾人斟酒,笑道:「皇上輟朝三日,先生得個清閒,明日我還如常上值,且必然隨駕純親王府,酒菜都不能多用,請先生放量。」

徐乾學見成德敬酒後給眾人挾菜,特別照顧李孚青,便拿眼睛偷覷顧貞觀。顧貞觀雖已搬出明珠府,但每回過訪,成德依舊熱心款待,待他往往與眾不同,孰料今日態度丕變,忽然對李孚青這少年進士親熱起來,頓覺心中不是滋味,只是不好表露出來,到了中席便推說熬夜疲累,要趕在閉城之前離開,徐乾學見成德並不留客,也拿話推拖,與顧貞觀一同辭去。

李孚青見前輩都走了,不好意思再用,也要告辭,成德想留卻不知從何說起,才剛起身,又坐了回去,說道:「這滿桌的酒菜,不多用一些,豈不可惜?」

李孚青道:「是可惜了,可要再用⋯⋯我又沒有酒量,恐怕便回不去了。」

成德道:「不如你今夜留在這兒罷。我院裡有一間屋子,平素都有收拾,給你住也不麻煩。我讓家人把酒菜端那兒去。你累了便歇著,明日要再來編校,或是回家,都由著你。」

李孚青知道在此編書的文士常有不及出城留下過夜的,卻從沒聽說有誰能住在成德院裡,登時好奇起來,又不免有些窘迫,點頭吶吶答道:「是⋯⋯有勞成兄。」

成德起身擺手,與李孚青同向外走,口中笑道:「何必叫得這樣拘束?」

他領著李孚青回到自己院裡,進了當初楊艷住的屋子。燈一點起,李孚青見滿架都是書,牆上掛著古琴,連犄角旮旯都打掃的纖塵不染,不由納悶,便問道:「這也是成兄的書齋?」

成德一笑,並不答話,待家人端來酒菜,又和李孚青在炕上對飲,不久果見他臉紅起來,便笑道:「我以為你是託詞,不想你真沒酒量。」

李孚青以為成德笑話他,更加臉紅,說道:「真對不住,讓成兄看笑話。」

成德笑道:「我是佩服你實誠,不是笑話你沒酒量。」

李孚青見成德喚家人備來酸梅湯和熱水,想他要罷席回屋歇著,連忙停了杯箸,成德卻以為他杯子空了,便拿酒壺給他斟滿,自己也滿上一杯,端起杯子笑道:「你能飲便飲,別勉強,一會兒酸梅湯來了,也隨你意。」

李孚青見他興致頗高,便也一笑,端起酒杯又飲,兩人談笑風生,不多時家人備來酸梅湯和熱水,成德卻看出李孚青醉了,滿臉通紅,似乎視線都不清晰,連忙起身坐到几案那頭,替他挽起衣袖,拿熱水給他清洗手臉,又問道:「醉得厲害麼?要酸梅湯不要?」

李孚青喝得多吃得少,此刻滿腹烈酒燒灼,想吐卻沒得可吐,只能乾嘔,可他又留著三分清醒,不願失態,只好咬緊牙關忍著,倒憋得滿頭是汗。成德看他少年矜持,便伸手將案上蠟燭掐了,說道:「蠟燭怎熄了?好了,這會兒黑燈瞎火的,我什麼也見不著了。」

李孚青被這話逗得想笑,酒意上湧卻笑不出來,頭暈眼花之間身子一側,倒在成德手臂上,他掙扎要起身,卻被成德扶住勸道:「別動,先靠著罷,等好些了,不暈了,我再扶你躺下。」

李孚青頭腦一陣陣發暈,只好依言靠著,又道:「這不累得你坐這兒不動?」

成德道:「我哪日不在乾清宮站上幾個時辰?哪裡懼這一時半刻?」

李孚青不再說話,半晌呼息趨緩,似乎逐漸入睡,成德便摸黑扶他在炕上躺倒,拿了一床夾被替他蓋妥,又將几案端到屋外命人收拾,自己卻不回房,獨自在門外又站了半晌,看階下草地被院中燈火微微照亮,只覺少年往事如秋風落葉,片片叩人心扉,卻在轉瞬間讓西風捲去,渺無痕跡。

|| 未完待續 ||

故事進展到這裡,成德心情與過去大不相同。如今禮遇顧貞觀,出於友誼,而不因為能在他臉上看見楊艷。孰料往日情懷似乎又被李孚青挑起。從吳兆騫這一篇《萍賦》開始,成德在李孚青身上重溫少年心情,只是滄海之後,他再也不會跨前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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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個識字不多的蕃人。出身東台灣,太巴塱部落阿美族人。定居荷蘭,從事翻譯、寫作、研究、原住民運動。
2022/09/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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